“誰知道呢?”清江王聳聳望,“淮王叔的生母原也得寵過好幾年,淮王妃又與祖母孃家有親,他家世子小時候曾一度養在中宮,有段時間,宮裡宮外都有傳言。說諸位皇伯皇叔們鬥得太厲害了,有幾人折了進去,皇祖父心中失望,打算越過皇子,直接從皇孫裡挑選皇儲,當時被認為最有希望的。就是淮王叔的嫡長子。只不過沒多久,皇祖父就把人送回淮王叔府裡去了,這傳言才漸漸不再有人提起。興許淮王叔就是在那時候生出了妄念,也未可知。”
原來如此。先帝當年對淮王如此忌憚,在還沒有明確的謀反證據時。就將他一家軟禁起來,可見淮王曾經對先帝的皇位造成了多大的威脅,那代表他必然曾經極有權勢。前任虞山侯會起攀附之心,也沒什麼出奇的了。
只不過他一向是楚王府與定國公府的附庸,忽然被揭發做過淮王的黨羽,楚王府與定國公府怎麼可能容忍?這也怪不得周楠會被從前的朋友疏遠了。
清江王還道:“如今這位虞山侯,雖跟從前那位多有不和,但到底是王家子孫,這攀附的本事真是青出於藍了。我封王三年有餘,他一向不搭理我。興許是忌諱著什麼。結果齊郡王府一出事,他見我安然無恙,又有傳言指我是站在皇上這一邊的。便一改前頭的冷淡,主動往我府裡送禮來了,說是端午節禮。要知道眼下離端午還有好些日子呢。他也太急了些!”
青雲睜大了眼:“他給你送禮?他為什麼要巴結你?”
清江王也搞不明白,但他更煩惱的是別的事:“若只是送禮,也就罷了,私下悄悄給我送禮,想託我在皇上面前幫忙說好話的,也不獨他一個,但他圖謀的更多,還私下暗示我,願意將嫡出的女兒嫁我為妃。這事兒明明是太后做主,他卻找到我跟前,實在煩人!”
青雲叫道:“他要把女兒嫁給你?那他怎麼不叫老婆進宮跟母后說?找你有什麼用呀?!”
“他不但找到我面前,還……”清江王頓了頓,猶豫了一下,才道,“那日我從宮裡坐車出來,在官道上遇見他家女眷的馬車,好象是車壞了,停在路邊動不得。妹妹知道,我素來不管這些事的,即便遇上了,也只會當沒看見,繼續往前走。他家下人見我沒理會,就從後面追了下來,想求我分幾個下人過去,幫忙修車。那官道上人來人往的,坐馬車出行的人也不少,怎的他家只找上我?我多留了個心眼,就打發兩名長隨過去瞧瞧,自個兒繼續趕路。沒多久,那兩名長隨就回來了,說王家的馬車沒什麼大毛病,已經修好了,我就沒把這事兒放在心上。誰知第二天……”他無奈地看了看青雲,“誰知第二天,虞山侯帶著老婆和女兒親自上門來向我道謝,感謝我向他的妻女伸出援手,求她們於水火之中,還讓他女兒打扮一新來拜見我這個恩人……”
青雲簡直無語了,這姿態未免太難看:“虞山侯怎麼忽然如此熱情起來?從前可不見他對你有多親近,難道就只因為齊郡王府之事,證明了你在皇上面前的地位無可動搖?”
“若他只是有這個意願,倒還罷了。”清江王嘆了口氣,“問題是他做的不僅僅如此而已。他不但給我送禮,說是謝禮,還讓管家給我清江園裡的人也送了禮。翠雲是內管家,得了他夫人滿滿一匣子赤金首飾,嚇了一大跳,拼命拒絕了,過後私下告訴我,又查到園中還有旁人得了虞山侯府的東西,連夜查抄,鬧得雞犬不寧……”
青雲愕然:“翠雲這是在做什麼?就算虞山侯府送了禮,收了就收了,跟皇上打聲招呼就好,就算是要教訓下人,也沒必要在園中查抄吧?”她心裡有些不舒服,想起了抄檢大觀園的典故,清江王在處境最艱難時,都沒有外人進過園中抄他的家,如今竟然是內院自個兒抄起來了,真是晦氣!
青雲忽然覺得不對勁,翠雲不是這樣的人,她雖然管著清江園的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