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可我僅僅是會寫日記而已,這樣的文采能行嗎?”
楞頑青說:“大記者,我相信你,絕對行!”
看到楞頑青的語氣這麼堅定。我突然發現,我不僅是一個偉大的記者,還是一個偉大的作家!我說:“好。”於是就花了整整三天的時間,寫了一份感天動地的入社宣言。
我拿著自己的優秀作品,和楞頑青一起滿懷信心地去教學樓,準備交給文學社。我們到了六樓,只見有一扇鐵皮門上寫著‘北沙參文學社’。楞頑青說:“大概就是這裡了。”我敲了敲門,沒人。我們就在旁邊等。過了一會兒,對面來了一個戴著蛤蟆眼睛的女生。我們以為她是文學社的人,誰料她一看到我們就問:“你們知不知道文學社在什麼地方?”
我說:“這裡就是。”她抬手要敲門。楞頑青說:“沒人。”她問我們:“那你們知道這裡什麼時候開門嗎?”我說:“不知道呀,我們是來送申請表的。”這個女生說她也是來送申請表的。
我們三個人站在那裡無事可做,不禁聊了兩句。這個護理系的女生講著吳語,自稱來自上海。不知是所有的海妹都與眾不同,還是這個海妹比較特殊。總之我們根本不認識她,她卻上來就和我們談論南北朝的樂府詩。搞得我們一愣。她仍是滔滔不絕地講著,彷彿我們是她的老朋友。我和楞頑青面面相覷,不知所措。
過一會兒,楞頑青說:“來人了。”我們一看,果然來了一個打扮時髦的女生。她走到我們面前,瞥了我們一眼,然後一甩頭,揚起她那紅色、綠色、紫色,混合色的捲髮。我看她掏出鑰匙開門,就說:“我們是來交表的。”時髦女生背對著我們,伸手接過表格,像解放農奴的俄羅斯貴族一樣傲慢地說:“星期六來開會。” txt小說上傳分享
丙戌年秋分日(1)
我和楞頑青在八點的最後一分鐘終於趕到了會議室。我以為我們遲到了,定眼一看,會議還沒開始。
想加入文學社的人真是不少,略看也有上百個吧。不過對於我來說,幾乎全都是陌生的面孔。我左右搜尋一番,發現海妹坐在後排的窗戶旁,正和旁邊的女生談得投機。她一抬頭,看到了我們,於是在桌面上豎起手掌揮了揮。我和楞頑青走過去和她們坐在一起。我說:“你好,我還沒告訴你呢,我叫吳明明。這是我的同學楞頑青。”海妹笑了笑說:“你的同學怎麼總是不說話。”我說:“他既害羞又膽小,不敢和陌生人說話。”海妹說:“哦,那麼我們就認識一下吧。我叫小淘米。”
多媒體講臺前站著好幾個人,彎著腰,在電腦上除錯著什麼。我問小淘米:“那邊哪個是社長?”小淘米說:“都不是,社長還沒來呢,也不知道幾點才能開會。”
小淘米看到楞頑青的頭上貼了一個醫用補貼,問:“你的頭怎麼破了?”
楞頑青埋怨道:“都是因為溫州人的智慧。”
小淘米說:“溫州人的智慧?”
我說:“是呀。我們住在圖書館的四樓。我們樓上的人,總是在上面拍籃球,吵得我們睡不了覺。我們的班長,來自溫州的號稱自己是浙江最聰明的商人的李四,在附近的農田裡找來四十多根大竹竿。我們在半夜的時候朝天花板上用力捅,讓樓上的人也睡不了覺。樓上的人下來找茬,然後就打了起來。”
“啊,原來打架的那個就是你們寢室呀。”小淘米說:“我睡在半夜,聽到外面吵吵嚷嚷,一會來消防車,一會兒又來了警察。還以為發生了什麼大事呢。你們的班長也太聰明瞭吧,竟然能想出這麼絕妙的點子來。”
我說:“一般一般。”
小淘米說:“下次你一定要介紹他給我認識一下。”
我說:“好啊。”
小淘米問:“聽說你們把教導主任打了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