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大狗笑著對灰衣男道:“孫爺請看,我女兒牙口好的很,別看她瘦,身子很健壯,家裡的活裡裡外外都是她一個人做。
你看這臉,就是曬的,要是臉黑,兩巴掌也扇不出這個色兒。
性子是真溫順,我讓她張著嘴,哈喇子流一地她也不敢合上。”
灰衣男捏著馬雲昭的下巴仔細檢視了下牙口,鬆開手道:“閉上吧!
把手伸出來!”
馬雲昭把嘴巴合上,顫巍巍地伸出兩手。
灰衣男彎腰看了看,又伸手摸了摸她的手指和掌心,示意她把手放下,轉身對馬大狗道:“手上的繭子太厚了,這哪像一個女娃的手,漢子的手都沒有這麼糙!
一萬五,我領走!”
馬大狗瞪著眼珠子道:“一萬五不行,這品相,我在人市上也得賣一萬錢,若被大戶人家買了去,以後當個姨奶奶也有可能。”
灰衣男諷道:“一個不懂規矩的鄉下丫頭還妄想當妾?
到了大戶人家,當一輩子婢女都未必能見到主子的一片衣角!
還有,人市上的壯漢才一萬錢,你女兒,值五千文就不錯了!”
馬大狗吞了口口水,道:“可您也壓價壓的太狠了,莊戶人家,哪有手上沒繭子的?
大家女郎手嫩,人能幹這行當嗎?
手上的繭子在水裡多泡泡,讓她洗幾個月的衣服就過來了。
一萬八!
我降兩千,您再添點!”
“一萬六,多了不行!
這年景兒生意難做,賣兒賣女的越來越多,過些日子,價錢還得往下落,若不是看你女兒模樣還過得去,我還出不了這麼高的價呢!”
馬大狗咬牙:“一萬七,少了不行!
我女兒幹活不比壯漢差,模樣又好,還識字,不行我就找個老鰥夫嫁了,少點就少點,我女兒也少受點罪。”
“還識字?”灰衣男子面露驚訝:“從哪學的?”
馬大狗面露得色:“識字,她娘在大戶人家當過婢女,跟主子偷學過,把學的字都教她了,她還會寫自己的名字呢!”
馬大狗對馬雲昭喝道:“把你繡的手帕拿出來讓孫爺瞧瞧!”
馬雲昭剛從袖口掏出來,就被馬大狗一把奪了去,他展開手帕給灰衣男看:“您瞅瞅,這是不是她名字。”
手帕角上赫然繡著雲昭兩字。
灰衣男早聽說馬大狗的妻子年輕時是絕色,料到其女必然差不了,這才親自跑到鄉下買人,一見雲昭的面,就知道這趟來對了,得知其識字,更是驚訝萬分。
真不知馬大狗這樣的潑皮,走了幾輩子狗屎運,竟有這麼好的妻女。
馬大狗見灰衣男不說話,問道:“是她的名吧?
我讓識字的人看過,這倆字就唸雲昭。”
灰衣男點頭。
馬大狗笑道:“女娃好買,識字的女娃可不好買吧!
不說別的,我嬌生慣養的養了她十四年,得吃多少糧食,花多少錢!
一萬七一點都不貴!”
灰衣男白了他一眼:“你嬌生慣養?
小時候吃了你幾鬥糧,也花不了幾個銅板!”
這會子,你倆誰養誰還是兩說呢!
馬大狗一噎:“這不止是幾鬥糧的事,養這些年得花多少氣力?
若不是她娘病的厲害,急需用錢治病,兩萬我也不捨得賣!
我女兒這麼好看,好好調教調教,在你們春滿樓當個頭牌也有可能,真成了頭牌,客人隨便打賞的都不止這個價!”
灰衣男抬手打斷他,問道:“我看你下手挺狠的,她身上有疤沒有?”
“沒有,身上一塊疤都沒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