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音頭髮的香氣,若有若無地撩撥著姬繄扈的注意力,好美的頭髮,男人真想用手去親自撫摸確認。
可是不能!他似乎惹惱了自己心愛的小女人!
音音保持著同樣的姿勢一段時間了,她不願挪動自己的手腳,也不願開口和姬繄扈講話,靜靜地思索著女兒家的心事。
來到新家的一幕幕浮現在眼前。他是作為情人和女人來愛著自己的吧,從派對上偷偷溜走,一起夜遊紐約,然後帶她來到別墅,一起沐浴,然後接吻。可事情卻突然和想象中的不一樣,一切都戛然而止了。為什麼?他明明是喜歡她的,可他卻只願靜靜地守護著,像對待小妹妹一樣寵愛著。
難道他並不是真的愛自己?他也不過是把自己當作十六歲的小女孩,一個向他表達過愛意的小女孩,然後來儘自己作為年長紳士的義務?為什麼?他曾經那樣在她成年之前想要佔有她,而現在卻轉換了態度?是因為他發覺自己真的愛上了她,所以認為自己的愛不再珍貴了嗎?還是他本來就是喜歡像克里斯蒂娜一般有性魅力的女人,他曾譏笑過她的,作為處女的無知和愚昧。
是的,他一定是開始刻意疏遠她了,因為他從來都不屬於自己。他和她之間的感情不過是自己一廂情願的痴情。他年長自己那麼多,一定見過因年齡而更加富有魅力的女人,所以雖然在被拒婚之後短暫迷戀過自己,也不過是對十六歲小女孩涉世未深的清純的喜愛。現在的他一定是變心了。
音音的腦海裡關於姬繄扈愛自己或是已經不愛自己的辯論激烈地進行著,她寧可相信他是愛她的;但她也不安著,派對之後她已經是紐約城社交圈人人皆知的姬繄扈的管家,是各路有望成為亞歷山大公爵夫人的名媛們討好的物件,她又該以什麼樣的身份要求他愛她呢?她不能失掉作為僕人追隨他的立場,她更不能任性地要求成為他的妻子來讓他成為紐約圈內人的笑柄。或許理智的男人,早已看穿他們之間脆弱而難以久長的愛,所以要決心刻意保持著和自己清清白白的主僕關係了。
思索著未來的音音悲從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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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繄扈從女人的身後偷偷窺視她。
心愛的小女人,她的一顰一笑都深深牽動著男人的心。
原本只是在靜靜思索的小女人突然間出現了悲慼的神情。她的睫毛和肩頭微微顫動著,彷彿是滂沱大雨中的小小蝴蝶。
姬繄扈心中緊張起來,她的小女人在終於成為一名以管家身份出現在紐約社交場上的淑女之後為何沒有開心的表情?作為管家在紐約城追隨自己發光發熱不是她的職業理想嗎?踏出職場第一步的她怎麼會沒有絲毫幸福的表情?
姬繄扈檢討著自己今天的一系列行為陷入了困惑。難道是因為埃爾文馬修沒有到場所以感到難過嗎?姬繄扈想起情敵的名字,更加按捺不住想一探究竟的急切心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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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音。”姬繄扈剋制著他濃濃的醋意,以平靜的口吻呼喚背向自己的小女人。
他要和自己公開攤牌了,音音聽到姬繄扈無波無紋的金融家腔調,眼睛再也控制不住積攢已久的情緒,豆大的淚珠灑在床單上,那是十六歲少女的心之液,摔得粉身碎骨卻無聲消逝在昂貴的絲綢面料中。
“嗯。”用手拭淚,慌忙掩蓋情緒,幽幽轉身的小女人,發出不似平常的悲涼嗓音。
姬繄扈的心上像捱了刀子,他做一切事情不過是為了她的笑容,他那麼小心翼翼地珍惜著她,卻無法讓她高興,深深的挫敗感刺傷了男人的自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