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護在身後,執劍的手修長而瘦削。他雖是在笑,但眼中的溫和卻沾上了幾絲凌厲。
江流川的眉輕輕蹙了起來,聲音一如往常的冷冽,“莫駙馬,本皇子倒想看看,你護得了她一時,又當真護得了她一世?”
莫璃收了劍,眼中的凌厲不知何時悄然退去,唇邊掛上了以往的謙和笑意,“這個就不牢三皇子費心了,我的妻子,我自是會保護好她不讓她受到一絲傷害。至於三皇子今日之舉,著實有些莽撞,還望皇子你以後做事三思而行。”
說這話時,莫璃沒有看到他身後的廣平正凝神看著他,清麗的臉上不覺挽起了溫暖的笑意。
江流川將她的笑容收入眼底,握劍的手緊了一緊,而後緩慢的轉身離去,黑色風衣為他平添了幾分孤傲與冷漠。
江流川走後,莫璃轉過身仔細的將廣平瞧了一遍,確信她毫髮無傷後笑容再次漫上眼底,“這流川皇子倒真是個狠角色,剛才那一劍當真是要制你於死地。”
廣平淡然一笑,凝視著他的眼眸道:“無妨,不是有你在我身邊嗎?”莫璃怔了怔,隨後臉上有春陽般的笑意湧上來。
第三章
自那次比武之後,江流川便回到了夫國,沒有了他的打擾,廣平的生活也就愈發的寧靜安閒。
開滿荷花的池塘邊,廣平與莫璃並肩而坐。莫璃將手覆在廣平執筆的手上,指引著在宣紙上勾勒蜿蜒,字型剛勁又不失清婉,娟麗中又帶著英氣。頭頂上桃花花瓣翩躚飄落,落在墨未乾的宣紙上,平添了幾分風雅。
“平兒真是好興致,每日與駙馬銜觴賦詩,倒也難怪會忘了朕這個做哥哥的了。”竹桑掩映的幽徑上忽然傳來男子清朗的笑聲,倏然劃破空氣,洞穿了這片寂靜。
廣平與莫璃雙雙站起,從容不迫的向來人行禮。紂秩步履穩健的走過來,雖已過而立之年,可一雙黑瞳卻是異常明朗。緊隨其後的是一名身穿華服的絕色女子,如果只看她的外表,你會覺得她是一個極其端莊嫻靜的女子,她就是當朝皇后——林青玉。
廣平給紂秩行過禮後,正欲給林青玉行禮,一雙玉手卻搭在她胳膊上,將她彎腰的動作輕鬆制止住。一個如黃鶯出谷般的聲音響了起來,“好不容易和你皇兄逃出來不用再聽朝上那些老頭子的嘮叨,你倒好,又行這些勞什子禮節,看了都讓人生煩。”
很難想象這樣一番話會從一國之母口中說出來,再看立著的其他人,明顯已經習以為常。
紂秩有些乏力的撫了撫額,道:“皇后,不是叮囑過你要注意言辭嗎?最近槿兒越來越野了,性子也是越來越像你了。”
林青玉聞言冷哼一聲,斜睨著看過去道:“像我?像我怎麼了?我的閨女不像我難道還會像後宮裡那些惺惺作態的妃子不成?”
“皇后!”話未落音,就見紂秩鐵青著臉怒喝道。
廣平和莫鈴不覺相視一笑,顯然早已習慣了這種場面。林青玉雖是當朝宰相之女,可自小天性活潑,不受約束,即使是當了皇后,秉性也不曾改變分毫,雖說整日與紂秩吵吵鬧鬧,可二人的感情卻是一日好似一日。
“皇兄,既然來了就不要再置氣了,皇嫂的性子你是最瞭解的了,先坐下喝杯茶吧。”廣平淺笑著拉紂秩坐下,又輕喚了聲,“皇嫂?”
林青玉哼了一聲,一屁股坐在石凳上,賭氣似的將目光落在池中的荷花上。
廣平抿唇一笑,和莫璃雙雙落座。卻聽紂秩驚疑道:“這字可是皇妹所寫?”
廣平略一抬眸,見他正盯著石桌上的那幅字,便笑道:“是臣妹與駙馬一起完成,皇兄可有指教?”
紂秩聞言看了眼但笑不語的莫璃,又低頭緩緩吟出了宣紙上的字,“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唸到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