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不敢再多說,輕輕答應了,阿嬌也不敢多放肆。這會兒,跟前又有公主又有外臣的,再借給她一個膽子,她也不會莽撞到當眾去駁斥陛下的顏面。
心思飛轉,暗道,要不我晚上假裝十分感慨,追思往事,拉著他一起回憶一下以前我們在太子宮時的那段日子,說啊說的就說到那時候的太后身上去,我還記得兩個太后那時候關心兒子的慈母事蹟,說出來定要叫他傷心難過,再起不了幹旁的事情的心思。
劉徹不知阿嬌在動這個腦筋,見平陽公主和阿嬌都沒有意見了,就把心思轉到了面前的膳食上,先伸手端過面前食桌上內侍剛呈上來的酒樽喝一口。
喝過之後不由‘咦’了一聲,“這不是阿嫣以前呈上來的那種酒嗎,他說這酒很難得,他是從一個遠方客商手中弄來的,就只有那麼幾壇,十分金貴,喝完就沒有了,這怎麼又出來了?”
領著幾個小黃門在給陛下布膳伺候的是個叫緯衡的內侍,阿嬌認得他,知道他要算是跟在劉徹身邊比較久的老人了。
緯衡聽陛下發問,連忙躬身稟報,“回陛下,這酒是前些日韓大人去徐州之前送進宮來的,韓大人說他費了好大勁兒在長安城中又找到了賣此酒的地方,因陛下喜歡,就趕著送了幾壇進宮。”
劉徹一笑,“難得阿嫣有心,那怎麼今天才呈上來?”
緯衡道,“新呈給陛下的膳食都要先給人試過,等過幾日看確實沒有問題了才能送上來的,酒也一樣,所以就拖了幾天。”
劉徹點點頭,對東方朔和平陽公主並陳嬌道,“你們也嚐嚐,這酒確實不錯,香濃醇厚。”
東方朔向來好酒,拿起酒樽就喝了一口,眯起眼睛仔細品了品,不由微微一愣,挑起眉毛悄悄撇了陳嬌一眼。發現陳嬌貌似是對酒沒什麼興趣,隨意嚐了一口,便低眉垂眼的沒反應了。
平陽公主見沒人迎合陛下,就自己趕緊跟著給弟弟湊趣,喝過之後立時讚道,“哎呀,真是不錯,我還沒喝過這麼醇厚的味道呢,也不知韓王孫是從哪裡找來的。”
劉徹問緯衡,“阿嫣有沒有說是在長安哪裡找來的?”
緯衡答道,“據韓大人說是在西市大街上一家酒肆裡買到的,那店家也說此酒釀製十分的不易,所以他們也沒多少,每日就那麼一點,賣完就沒有了。”
又再笑道,“韓大人說那日十分趕巧,不但找到了美酒還趕上在那家酒肆裡聽人說了個十分離奇的軼事,好像是一個什麼民間人家新婚夜驚變之類的奇聞,有趣之極,真是不枉跑了那一趟。”
劉徹皺眉嗤笑,“最近是怎麼了,滿長安城中都這麼愛講奇聞軼事麼?”
陳嬌聽著有點反應不過來,‘洞房驚變’?那不是有次韓嫣來長門宮時正趕上自己講給芙楠她們說,就跟著也聽了一段的東西嗎,怎麼變成在酒肆裡聽到的了,還告訴給這個緯衡知道。
她還記得韓嫣當時聽過之後很不滿意,向自己抱怨說他還沒娶妻呢,聽了這種可怕的故事,以後的新婚夜可要怎麼過啊!
正在奇怪,忽然覺得自己好像看見緯衡遮掩著衝她使了個怪怪的眼色,但是又認為自己肯定是看錯了,陛下的侍從沒事對著自己使什麼眼色?
等等!‘洞房驚變’!!!
陳嬌差點沒跳起來去敲自己的頭,不帶這麼遲鈍的啊!關鍵時候遲鈍那可是要誤大事的。
立刻堆起滿臉的微笑介面道,“近來長安城中好像是挺風行這個的,韓王孫說的軼聞我也在母親家裡聽一個家人說起過,那家人管著我母親府中的一應採買,經常會去在長安的街市上走動,所以城中有什麼新鮮事他都能最早聽到。”
劉徹隨口道,“那阿嬌說來聽聽。”
陳嬌高高興興的立即領旨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