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幻說的什麼呢?
只聽夫人道:“誰就要他將來能揚名立萬,功鎮千古了?難道我和你父尊生養了你們出來,就必須是要你們去各自成就的嗎?母親是個最沒出息的,少時或許意氣風發,有過些少年意氣,可現在就只想你們幾個都好好的,無災無劫的就行。小九這才多大?就受這樣的委屈。他一個孩子,好容易才開了銀花,穩固了根基,蛻變了骨肉皮相,能返本歸元,有所長成,不用再終日受那折磨。這才幾日功夫,便又要日夜受苦。母親也知道這是上天運道,對他來說總是進益,可真到了眼前,我又怎麼能不心疼不難過呢?”
夫人終於矜持不住,在自己兒子面前,落下淚來。千幻到底孝順,見母親落淚傷心,他也於心不忍,自知是自己說的太多,反而更叫母親憂愁傷心。於是立刻起身,向夫人賠禮道:“兒子失言,惹母親傷心了。還請母親原諒。”
夫人哪裡又是真的在怪他:“好好的我怪你做什麼,你又沒說錯。不過是母親自己心裡軟弱罷了。”
母子兩人說著,正好老爺子帶了君風棲到了。方才夫人來的時候匆忙,只想著快點來瞧瞧自己的寶貝兒子,過了陰陽雙闕後,經過練功場時並未仔細看,加上又有老爺子的法力護持著君風棲,便更叫夫人不曾瞧見他的身影。如今夫人見老爺子帶著君風棲進了兄弟二人寢室,因是生人,忙背過臉去,收拾儀容,然後福身,向老爺子問道:“公公,這位是?”
“這是為父在西南新收的關門弟子,只是尚未授戒傳符,尚且沒有法名可用。你且先喚他的俗名風棲吧。”老爺子道。
夫人聽了,忙一點頭見禮:“原來是小師弟,恭賀公公了。”
君風棲見夫人衝自己見禮,忙作揖回禮,口中道:“想來這該是師嫂了。您萬不可這樣大禮。我本是左道出身,無根浮木,幸得老師青眼,承蒙不棄,用心調幅,才叫我不至於在左道沉淪下去,荒廢一生。師嫂這樣客氣,我卻不知如何自處了。”
倒是千幻早同君風棲見過,此刻倒不至於太過生分,便在夫人之後,也同君風棲見禮道:“小師叔。”
君風棲到底明心見性,甚有自知之明,又忙將千幻扶起,道:“少主不可。我這樣的罪人,雖然得蒙老師收歸門牆之中,到底是左道出身,又哪裡受得起少主的禮?”
千幻到底是這古世家的子弟,禮數週全,又深明大義,只對他搖了搖頭,道:“小師叔這話說差了,您已明心見性,是福緣深厚的有德之士。更何況是祖父的關門弟子,輩分高我不少,如何受不起。”
老爺子在旁邊瞧著,見千幻並不顧忌君風棲的前塵過往,心中甚是欣慰。又瞧了瞧床上永珍還在睡著,便道:“行了,你們幾個也別客套了。風棲,為師這幾日尚有些事情要做計較,只怕一時之間不得空顧你。你且先留在這裡,替為師看顧看顧小九。修行之事,你到底身上還有些許暗傷,也要修養,只每日卯時,面東調養運氣一個時辰就好。小九這裡,經卷甚多,你其餘時候可自己讀來瞧瞧。我瞧著小九大概快醒轉過來了。為師的一身道術法門,小九學的最好。你畢竟才入我門牆,進了正道,若是有什麼不明白的,你便去問小九就是了。等為師處理完事情,擇了吉日,再與你受戒傳符。”
君風棲應下後,老宮主便同寒冰夫人和千幻道:“我剛剛吩咐了飄雪去用西方金屬精英,給小九打一架機括輪車,好叫他平日裡面坐著,來往移動,也能方便些。到時候叫小九自己溫養著,煉成個心意相通的法寶來,也就沒什麼不方便的了。”
說著,老爺子取出一根紫氣騰騰,寶光瑞彩的紫竹拐,接著道:“先前答應了小九,要將這紫竹拐傳給他。老八,你先拿著,等小九好祭煉降伏,化為己用。到時配合你父親給他打的輪車,也能方便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