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子邁得很大,我不得不近乎小跑地跟著。眼見他一言不發,心下不禁惴惴:如此不經請示自做主張,怕是又做錯了。。。
進了營帳,我喏嚅地低喚:“九哥。。。呃!”尾音終結在他的懷抱裡。燕銘九猿臂一伸,將我攔腰橫抱,趴臥在他的腿上,伸手便在我臀上重重打了兩下。
這兩下著實用了力氣,我懵了,連掙扎都忘了。燕銘九打完,把我翻了個身,扳住我的肩,隱含怒意的黑眸緊緊鎖住我:“你何時才能學會‘聽話’?”
“我。。。。。。”
沒等我說話,他已一把將我摟入懷,下巴抵住我的發,輕嘆了一聲:“算了,回來就好。”
我趴在他肩上,心中滋味雜陳。他的在乎,就如現在包裹著我的體溫般,從見面的第一日起便密密索繞,越系越緊,我幾乎便要就此沉淪。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在心間瀰漫,我不禁睜大雙眼,好像藉此便能看清楚未來。
耳邊傳來低聲詢問:“疼麼?”
我反應到他是在問打我的那兩下,搖了搖頭。
“剛才說的話,可莫要忘了。”我一怔,側頭看到他似笑非笑的神情,驀然醒悟他是在說我當眾解釋兩人關係那一段,頓時窘了,咬咬牙,找不到話辯駁,只得轉了頭裝鴕鳥。
倚靠的胸膛震動,耳邊是他低低的笑聲。我看不到自己的臉色,想來也比番茄好不到哪去,突然覺得自己似乎有一點衝動,按理說就算我什麼都不說,這傢伙自己也一定能擺平,他卻偏偏。。。念及至此,不由得用力在燕銘九臂上擰了一把,咬牙切齒地道:”你故意的!”
換來的是更響亮的笑聲。
79
79、夢隨風萬里飄零 。。。
大捷的訊息傳來時,我並未有過多驚訝。
不是不喜,只是自始至終,心底始終堅信:他一定會贏的。這種信念,源於對至親之人毫無保留的信任和堅定不移的執著。
燕銘九回營那日,是個萬里無雲的大晴天。留守的眾人全都湧了出來,熙熙攘攘地站在營地裡。我站在營帳前,被前面的人群擋住了視線,只聽得一陣接一陣低悶而整齊的馬蹄聲傳來,大地似乎都在輕顫,歡呼聲驟起,震耳欲聾。
看到高高揚起的旗幟上那個醒目的“燕”字,我的嘴角不自覺地扯出了弧度。
前面的人忽地向兩旁閃了開,讓出一條路,一匹黑鬃駿馬緩緩行來。金燦燦的陽光打在墨黑的盔甲上,折射出耀眼光芒,流光溢彩中勾勒出一個俊昂的身影。我眯起眼睛,仰頭看向光暈中的人,用力揮了揮手。
逆光中看不清神情,我卻直覺地覺得他笑了,翻身下馬,向我走來。
心頭驀地一熱,彷彿有氤氳之氣熨過胸腹。喉嚨有些發緊,才曉得篤定的心念下,自己不是不擔心。
他和金淳之於我,是失而復得的至親之人。
雙腳遵從了心中意念,在我覺察前已自行邁開向前跑去。
一雙張開的臂膀已然等候著我,周遭的喧譁再未入耳,只覺腳下騰雲流水般,滑進了大帳。
問候的關心的擔憂的話均還未及出口,只覺身上一迫,已經被緊緊擁住。
“玉兒,我們勝了!”熱氣呵在耳畔,溫酥麻癢。我笑著掙開一點:“你一定會贏的,我知道。”
多日奔波,他的神色有些許疲憊,下巴上冒出了胡茬,眼裡卻是濯亮的光彩。
黑眸中帶了笑,戲謔道:“你又知道?”
我撇撇嘴,不服氣地道:“當然了,在營中你日夜研究地形,演練陣勢,哪天不是夜半才息,破曉即起?旁人只道你驍勇善戰,卻怎知這份驍勇背後你所花的心血?照我看來,你這大將軍倒比營中任何一人都要累上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