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對宴舒來說是非常殘酷不近人情的懲罰了。
葉東楊抱著一個玻璃瓶回來,裡面遊著幾條小魚,有點像迷你熱帶魚,色彩斑斕的。底層鋪著一層漂亮的貝殼和泥沙,水裡舒展著水草,纏著一隻蝸牛。
他寶貝似的放在架子上,檯燈開到最大一檔照著。
&ldo;養魚?&rdo;宴舒問。
&ldo;生態瓶,準備送我女朋友。&rdo;
&ldo;能活多久啊,要是你剛送出它就吧唧死了,你女朋友得跟你分手吧。&rdo;宴舒不太相信這小瓶子的東西,要氧沒氧,要空間沒空間的。
葉東楊撓了撓頭,&ldo;我也不知道啊,我先養一段時間,要是沒死再送。&rdo;
宴舒耳朵一動,今天斐途死皮賴臉地在他耳邊強調他生日快到了,想假裝不知道都不行。
他也想隨便刷卡買個成千上萬的禮品,豪氣一把,但是他貧困生人設不能崩。
送啥好呢?
他自己肯定不行,貴著呢。
那生態瓶?宴舒苦惱,會不會太寒磣?
第二天的清晨伴隨著葉東楊的一聲慘叫‐‐嗷!死了一條!
半指長的小紅魚翻著肚皮浮在水面,一動不動。
宴舒在被子裡捂住耳朵,算了算了,生態瓶不靠譜。
一輪實驗過後,蘇長汀小媳婦似的跟在陸庭洲後頭,去隔壁儀器管理室簽了一串單子。
陸庭洲指著上面的量筒道:&ldo;這裡留我的名字。&rdo;今天是他沒看住,讓蘇長汀打破了三隻,嚴格來說他也是有責任的。
蘇長汀俯身簽字:&ldo;不行,你怎麼能留下這種汙點呢。都交給我。&rdo;
大概是簽多了,臉皮也變厚了,蘇長汀甚至還有點&ldo;包在我身上&rdo;的豪氣。
陸庭洲側身握住他的手,一個&ldo;蘇&rdo;字剛開頭被他硬生生改成了&ldo;陸庭洲&rdo;。
蘇長汀被陸庭洲帶著一筆一劃寫下他的名字,被掌心包住的右手都要燒起來了。陸庭洲彎著腰,呼吸噴在他耳邊,帶起一縷髮絲搔動敏感的耳垂,癢癢的,蘇長汀忍不住想歪頭蹭一蹭。
&ldo;我們的名字寫在一塊,很好。&rdo;
蘇長汀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聽,他轉頭去捕捉陸庭洲的眼神,一下子陷入他未來得及收起的深情裡。
他眨了眨眼,陸庭洲也沒說話,兩人距離不足一掌寬,似乎只要誰再壓過來一點就能親上。
蘇長汀口乾舌燥,不自覺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本就唇紅齒白,這一來就跟春水裡洗過的月季花瓣似的,襯得陸庭洲的眼神更暗了三分。
蘇長汀緊張地雙腿打擺,卻盯著陸庭洲不放。
要親上來了嗎?!
門外傳來一陣拖拉的腳步聲,是儀器管理員回來了。
陸庭洲回過神一把撈起快軟化在桌子上的蘇長汀,兩人都站得直直的,跟老師打過招撥出門。
蘇長汀抱著揹包同手同腳地走了一段,每一步都不上不下的,他閉了閉眼,不說清楚他今晚會睡不著覺。暗戀的心酸只有個中人才能體會。他蘇長汀忍不了了。如果陸庭洲沒這個意思,就……就算了。
他靠在樓梯口的牆上,一手背在身後抵在牆面,表情雲淡風輕,暗地裡緊握成拳,才一小會會就手心濕漉,若不是靠著牆,腿軟地要站不住。
&ldo;剛才……的事,不說清楚我不走了。&rdo;蘇長汀嘴上說著無賴似的話,語氣卻前所未有的認真。
陸庭洲耳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