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貢知道後,就低聲下氣的前去懇求農人放了馬兒,沒想到農人不理會子貢。
孔子說:“用別人聽不懂的道理去說服他,就好比請野獸享用太牢祭祀的牛羊豬三牲,請飛鳥聆聽九韶這般優美的音樂一樣。這是我的不對,並非農人的過錯。”
說完,孔子於是命馬伕前去。馬伕對農人說:“你從未離家到東海之濱耕作,我也不曾到過西方來,但兩地的莊稼卻長得一個模樣,馬兒怎知那是你的莊稼不該偷吃呢?”農人聽了覺得有理,就把馬兒還給馬伕。
就是這麼一個“孔子馬逸”的典故,蔡先生說完之後,便笑著對眾學生道:“之於‘孔子馬逸’,爾等有何不解之處,皆可道來。”
本來安靜的教室學堂,蔡先生這一句話音剛落之後,便立刻喧鬧了起來,秀才舉人們議論紛紛,互相之間開始爭辯自己的看法。
“這……袁兄,蔡先生這是何意啊?”
聽了“孔子逸馬”的典故,蘇林的心中也有所感,不過他更加奇怪的是。似乎這蔡先生只說故事,而沒有任何地講解,反而讓堂下的學生們向他提問題。
“嘿嘿!蘇兄,我也是道聽途說來的。這便是蔡先生的獨特之處,其他先生都是向學生提問題,以此考校學生們的本事和領悟。但是,蔡先生從來都不問學生,反而是讓學生來出題問他。實際上這是考學生的學問深淺,只有學明白了,才能問出有水平的問題。”
袁暮笑著說道,“方才蔡先生說‘孔子逸馬’的典故,卻對典故背後的道理和思想隻字不提,便也是希望我等學生髮散思維,從多方面去思考典故內所蘊含的深意和思想。經過思考之後,再向他提出問題來。這便是蔡先生獨有的教學之法。”
“有趣!有趣……”
蘇林沒有想到,在天仁大陸當中,竟然也有像蔡先生這樣獨特教學方法的老師。這樣的教學理念,比起那普通先生教條般的講解釋疑高明瞭千百倍。也難怪建安府府院能夠如此這般聲名遠播,許多其他州府的世家想盡辦法要將子弟送到府中讀書了。
“老師!學生不解,為什麼半聖子貢都不能說服那名農夫,反倒是孔聖座下的一名粗鄙人馬伕說服了農夫呢?難不成那農夫的思想精神,比起半聖子貢都更加地精深麼?”
這個時候,便有一名秀才站了出來,疑惑地向蔡先生提問道。
“蘇林,此人叫做呂通,聽聞乃是雜家半聖呂不韋的旁系後裔。今年十六歲,前年才中的案首童生,只隔了一年的時間,便再次得中秀才,去年的府試當中可是第三。”
袁家便是立足在建安府各縣的翰林豪門,所以袁暮對建安府內一些青年才俊有識之士,都大多認得,便小聲地給蘇林介紹道。
“雜家呂不韋的後裔?看來建安府內果然藏龍臥虎,不是小小的豐樂縣可比。”
蘇林也看向那秀才呂通,呂不韋的大名他可是如雷貫耳,而方才呂通問出的問題,也同樣是蘇林心中的疑惑,便也再次朝著蔡先生看去,想要聽聽蔡先生如何解疑釋惑。
“子貢以卑詞求情,農人卻不為所動。何以馬伕之言,卻能夠讓農人動容呢?蓋因人各以類相通,述《詩》《書》於野人之前,此腐儒之所以誤國也。”
蔡先生似乎對這個問題還算滿意,微微頜首,又直白了一點解釋道,“子貢雖然將來的成就是半聖,思想和精神比起區區馬伕來精深不知道多少萬倍。但是在粗人面前談論詩書,這是不知變通的讀書人所以誤事的原因。百家爭鳴之時,諸如墨家、法家、縱橫家等,也正是抓住了某些儒士的這一點,攻擊儒家,將這樣的儒士叫做‘腐儒’。便是說這樣的儒士是迂腐不化,只知道固守道理思想,卻不知道變通。”
在蔡先生開口講道理的時候,之前還議論紛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