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晶握緊他的手,「大哥,這些年,委屈你了……」
「說什麼傻話。」燕磊含笑地坐在榻邊,扶著燕晶讓他枕睡在大腿上,「只要你健康安泰,大哥就別無所求了。」
突如其來的舉措,令燕晶的身子僵了僵,似是感覺到了他的不適,迫不及待想拉近兄弟間距離的燕磊,輕輕拍著他的背,就像兒時哄他入睡般地哄著他。
「乖,再眯會兒,待你醒來咱們就到家了。」
「……嗯。」
趕在天色黑前,一路上拖拖拉拉的侯府馬車,在侯府眾人期待的目光下,總算是抵達了府邸。
下了馬車的燕磊並沒急著走,他轉身朝車廂伸出一手,小心地將方睡醒的小弟給扶下馬車,撲面迎來的寒風令燕晶的身子抖了抖,眼尖的燕磊連忙脫下身上的大氅披至他的身上。
在府中明亮的燭火與火把照映下,初次回府的燕氏七公子燕晶,面如冠玉,雖猶帶病容,但那細緻的眉眼與動人的氣質,在一身腥紅色大氅的映襯下,更顯得俊美翩翩,宛如不意踏入人間的謫仙,隨即奪去了眾人的目光與呼吸。
「咳!」
終於回過神的眾人,這才發現侯府的主子燕磊正目光不善地盯著他們,當下他們急急撇開眼,忙碌的繼續忙碌,偷看七公子的則繼續在暗地裡偷看。
燕磊召來管家,「都準備好了?」
「回大少爺,都備妥了。」管家恭謹地對燕晶抬起一掌,「小少爺,您這邊請。」
燕晶朝自家大哥點了點頭,在小廝們的攙扶下,緩緩走向為他特地準備好的院落,而燕磊則是站在原地,不滿地將兩道劍眉皺成一直線。
「大少爺?」
他揚手指著四周一個個又再次目不轉睛瞧著小弟的家僕,深深為此感到憂慮不己。
「瞧瞧那些下人,像什麼祥子?」小弟生得如此美好,要是日後府中有貪圖之心的下人們,將某些不堪的歪主意打到小弟身上怎麼辦?
管家緊張地朝他深深一揖,「是老奴治下不嚴,今後老奴定會加強管束。」
「記得挑些身家清白的放在小少爺的院裡,別像這些不三不四的。」燕磊不滿地哼了口氣,想了想後,又再向管家叮嚀,「還有,吩咐他們務必要小心伺候著小少爺,要是小少爺有半點不妥,我靖遠侯府的家法可不是擺在那兒好看的。」
「是。」
「小弟他今日也累了,別讓人去擾了他的歇息,明早記得請大夫過府替他瞧瞧,我瞧他的氣色不是很好。」
「是……」早就一個頭兩個大的管家,硬著頭皮,在初入冬的寒風中,抖著身子,繼續站在原地接受自家大少爺沒完沒了的訓示。
而另一頭,將燕晶送至客院的主房裡後,兩名小廝忙碌地點亮了房中的燭火,也將房內的火盆燒妥,在送來晚膳並打了一大盆冒著白煙的熱水供他洗漱後,隨即安靜地退出房中。
聆聽著小廝們走遠的腳步聲,終於等到四下再無他人,容止深吁了口氣,拆棹了頭上束髮的玉冠、撕去覆在面上的假皮,站在水盆前好好地洗了把臉後,這才重新露出她真正的面容。
嘖,這個靖遠侯府的七公子還真是不好當……
打從易容成燕晶之後,容止事前曾預想過,她可能將會面對的種種難題,也做好了見招拆招的打算,可到頭來她卻發現她獨獨漏了一祥,那就是燕磊對燕晶的兄弟之情。
沒想到這個與小弟分離了十來年的兄長,竟是如此疼愛燕晶……
身為專業內間的她,這些年來什麼人沒見過、什麼角色沒扮過?可燕磊他那讓人打從心底暖上來的兄弟親愛之情,她是真真沒有接觸過更沒體驗過,這讓不知所措的她,對燕磊既是頭疼又是不捨,時常在他面前演著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