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是幾個家族旁親裡,被人提起的楷模。
小的時候她曾經叛逆,對於大人口中的“貴女”不屑一顧,直到她在家宴上見到了表姐本人。在一群心思各異了無生趣的人群中,她瞥見了表姐垂下的、輕輕晃動的步搖。
在她的記憶中,她的表姐應該穿著華貴的雲帔,彆著雅緻明麗的珠花,在書香榻上捏著巾帕靜靜地繡花。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穿著灰撲撲的短衫,臉上露出嚴厲和憤怒的表情。
表姐對她發了火。
薛婷書愣愣想到,但她沒想到的是,下一秒,尤白嫣說出更加驚世駭俗的話。
“只不過是一個孩子而已,你不要打掉就是!”
尤白嫣冷漠但思路格外清晰:“只要收買了醫生,這件事就不會有別人知道。之後再買幾張小報澄清,這就是居心叵測之人想要汙你清白。要是有人不配合,除去便是。”
喻子軒頓感背後一涼。
“既然是謠言,那就讓它徹底變成謠言!”
薛婷書:“……啊?”
“阿書,別怕,到姐姐這兒來好不好?”尤白嫣放軟聲音,對她輕輕道,彷彿剛才說出那一大串佈局的不是她。
“可、可是……”
薛婷書覺得自己應該反駁些什麼,可是又不知道哪裡不對,張嘴半晌說不出話。
尤白嫣垂下頭,她看不見她的表情,只聽到她的聲音,脆弱得讓她忍不住揪心,“阿書,還記得那封信嗎?”
薛婷書臉上出現一絲動容,尤白嫣繼續道:“我第一次寫那樣的信。”
她的臉上露出追憶的表情,微微側過頭,抬起的巾帕擋住了她半張臉。
“你還記得那天嗎?那天天氣很好,外面的柳絮飄進我的屋子裡。你高興地告訴我,你遇見了自己喜歡的人。在你被人詆譭的時候,他站出來為你解了圍。”
“‘那是我將來會愛一輩子的人’——”
“你這麼對我說。”
“表姐,我……”
喻子軒沉默地站在一邊,時刻防備著站在危險邊緣的薛婷書什麼時候掉下去。
好在她似乎一直被尤白嫣的話吸引,尖細的高跟鞋跟踩在邊緣凹凸不平的飾物上,沒再動彈。
“我一直很羨慕你。”
“你在十三歲被薛家送進了學堂,你跟著先生學習,聽著聖賢的教導,出入時新的舞會。啊書是我見過最好的女孩,堅強、勇敢、無畏……”
“不是這樣的,表姐!這都不重要了,我早就連薛家都回不去了。”
如果不是喬洛帶著她,她甚至進不去王家的宴會揍那渣男。
尤白嫣沒有被打斷,“你告訴我,愛是需要表達的,要大膽地去追求的。”
“啊書,愛情你追求了,你做了你能做的所有。哪怕是王家的宴會上,也做得很精彩!”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在薛婷書大鬧一場後,對她說你做的很對。
“我不知道薛家是如何看你,但對我來說,你是特別的。”
就像每一個春天,飄進她四四方方的院子的柳絮。
“如果沒有你,我就寫不出那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