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臉掩在手臂裡,一動也不動。酒品倒不錯,喝醉了不鬧事。周正推了推他:“困了回床上睡,蔣捷,喂!”
蔣捷依舊不說話,身上跟著熱起來,隔著衣服,周正也能感受到他熾熱的體溫。可能是熱了,蔣捷的雙手開是脫衣服,卻一直摸不到釦子,手掌在身體上摸索著。後來索性從領子開始扯,周正連忙捉住他的手:“別脫,蔣捷,會著涼。”
蔣捷睜開雙眸,目光迷離,彷彿浸在水裡的黑寶石,此刻因為醉酒而顯得格外放肆,衣服給扯得亂七八糟,精緻的,充滿少年彈性的身體若隱若現。
“別惹我,蔣捷,別在這個時候勾引我,我控制不了自己。”
誰知蔣捷忽然坐起來,大力推開周正,朝著衛生間跑去。周正坐在原處,放平呼吸,心裡想:怎麼又是嘔吐,上次就給他吐。
蔣捷在衛生間吐得很厲害,還伴隨著搜腸刮肚的咳嗽,一直持續了很久,才慢慢平息。周正走過去,蔣捷跪在地板上,手扶著馬桶邊緣,臉歪歪地枕在胳膊上,衝著門口的周正傻傻地笑:“呵呵,周正,我喜歡伏特加,呃,喜歡。”他騰出一隻手,重重地捶著胸口,“這裡,這裡不疼了。”
周正蹲在蔣捷的跟前,手撫摸上他黑髮的頭,溫柔撥弄。
“難受就哭吧!哭出來就好了。”
“不,我偏不哭,又不是女孩子。”
蔣捷倔強地搖頭,眼睛卻飛快地潮溼了。
“該哭的時候就該哭,男人女人都一樣。”
“我不想哭,一點兒也不想,我討厭哭……可,是,他們不要我了。”大顆大顆的眼淚“簌簌”地順著蔣捷的臉頰流淌下來,“周正,他們不要我了。”
周正其實想說,當初他們把你送出來,就不打算要你了,可是沒忍心。蔣捷畢竟還是個十八歲的孩子。他的大手扶著蔣捷的頭,胸膛湊上去:“哭吧!別忍著。”
蔣捷伏在周正的胸前,開始只是嗚咽,慢慢地抽泣起來,抽得厲害了,彷彿喘不過氣,忍得太辛苦,蔣捷再也憋不住,終於還是哭出聲來,充滿了壓抑和委屈的男性的痛哭。周正的心給狠狠地揪了著疼了起來,低聲說:“傻蔣捷,你不能取悅全世界,對自己好才是最重要!”
周正以為醉酒事件以後,蔣捷的態度,多少應該會有些改變。出乎意料的是,酒醒以後,蔣捷完全當什麼也沒有發生,對那晚的痛哭絕口不提,依舊是淡淡面孔,若即若離,回覆到以前不溫不火的性子。倒是他的學習似乎是更加緊張。保鏢彙報,有時候整晚的燈都亮著,人見瘦了。年底的時候,蔣捷憑藉獨立完成的投資走勢分析報告,一舉成為業內頗具名氣的“杜勒斯獎”的最年輕的得主,讓專家跌破眼鏡。
江山把登著蔣捷照片的“太陽時報”放到周正的面前,說:“果然是不簡單。”
照片上的蔣捷大方得體地微笑著,自信又謙遜。周正的手指滑過照片上蔣捷黑亮的眼睛,這麼出色的人物,依就是喜歡穿著棉布睡衣坐在客廳的地板上打遊戲打到半夜,會恭敬地問候早安晚安,不高興的時候會買條魚回來蹂躪,然後,一整個下午躲在廚房裡練習燒魚,周正沉醉在和蔣捷的有限的共同生活裡,那些一點一滴的快樂和輕鬆之中,卻聽到江山說:“如果他可靠,將來那筆錢倒是可以交給他處理。”
“不行,”周正立刻打斷他,“別把他攪進來。”
“聽聽他的意見也好…… ”
“沒聽見我說的嗎?你想都別想,根本就別給他知道那筆錢的事情。江山,你給我記住,別自做主張。”
周正嚴肅起來,臉上帶著殺氣,嚇的江山心裡一哆嗦:
“我知道,沒有你的命令我哪敢,何況我們還沒摸清他的底細!”
“嗯,”周正放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