袋頂上了硬綁綁的傢伙,他自然知道是什麼,卻不慌不忙地說:“你這是什麼意思啊?”
“你答應過我,不會傷害他的。可這是玩什麼把戲?”傅曉年目光清澈,已恢復神智。
“殺我?你想殺我?來吧!”川上慢慢抬起手,手裡已經多了一個迷你遙控器,“我只要輕輕按一下,‘砰’地,蔣捷就變成灰,沒了。想試試你和我,誰比較快嗎?”
“卑鄙!”曉年狠狠把槍扔出去。
“太在乎一個人是致命的弱點,傅曉年,你還是不要犯和周正一樣的錯誤吧!”
齒輪的聲音悶悶響起來,偶爾夾著尖銳的金屬刮擦的細聲。蔣捷隨著齒輪的轉動,慢慢地向外滑去。他的雙手吊在一隻建築用的吊臂上,支在離平臺五六米的距離。腳下是20層樓的高空,勁風拍在後背,身子搖搖欲墜。蔣捷努力不往下看,雙臂給拉扯到極限,受過傷的肩膀在這樣強度的牽扯下,疼得鑽心。他恨不得自己就只剩兩條胳膊,沒有身子的重力,也許就沒有這麼疼了。他咬著牙忍著,頭無力地搭靠在胳膊上,疼出的一身汗,卻很快給風吹乾。他對上曉年擔憂的眼神的時候,勉強笑了一下:“沒什麼,這裡挺涼快的。”
曉年沒有說話,心事重重地離開了。蔣捷的笑容慢慢隱沒了,四處是深不見底的黑暗,離天亮還早呢!蔣捷的心裡發出一聲嘆息般的呼喚:周正……
猛地睜開眼睛,周正茫然看著四周,屋子裡只剩自己,明明是他在耳邊低低的呼喚,明明是的。他放鬆了緊繃的身體,扣門聲傳來。
“監視的人說看見蔣捷了,給吊在頂層的樓外。”沈兵說。
“還有呢?”周正知道不會這麼簡單。
“身上有遙控接收器的閃光,估計……”
“我知道了。”周正揮手製止他。
“那你打算呢?”江山問。
周正站起身來,在屋子裡走了一圈,最後停在窗前。暴雨後的天空只剩清澈的一片深藍,正是黎明前最後的黑暗。
“你們會不會有這樣的感覺?有時候,覺得什麼都對了,好象擁有全世界一樣滿足,活了一輩子就為了那短短一刻,恨不得時間永不向前?”周正的語調裡帶著從來沒有過的溫柔,“我抱著他的時候,就是那種感覺,其他的什麼都不重要。我知道關鍵時刻該放的就要放,可是,有些東西,我不想順其自然。”
周正轉過身的時候,又回到那說一不二,霸道不容反對的周正:“給我把湯力找來,我需要警方的幫助。”
太陽照在蔣捷臉上的時候,他看見腳下的星星點點有了人影,不多時,頂層的門開了,走來的人卻是沈兵。川上站在平臺的中間,看見沈兵自信滿滿走到近前的時候,心裡多少有一絲慌,他以為出現的人會是周正。沈兵說話的聲音不高不地,洽好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聽到,包括吊在樓外的蔣捷。
“正哥不會來,他不受任何人的威脅,我來就是帶這句話。”
“他的小情人粉身碎骨,他也不管?”
川上操起手上的小巧遙控器,側目看著沈兵的變化,不料沈兵完全沒有畏懼:“這步棋你一開始就輸了,因為你挑錯了棋子。”沈兵衝著蔣捷冷冷一眼,“他掉到你手裡,就不佩再和正哥在一起。要死要活和正哥也沒有關係,我說的夠明白了嗎?”
川上又再習慣地眯了眯眼睛,沈兵好象怕他不明白自己的話,忽然槍已在手,指的卻是蔣捷的方向:“不勞川上君動手,我來處理就好。”
槍響了,正打在一截繩索上蔣捷的身體如同墜子,朝著遙遠的地面急速地墜落下去。
身子好象在給無形的力撕扯開,蔣捷飛速下墜的過程中,一顆心隨時能從嘴裡吐出來一般,視野裡雜亂的圖象,真實的,幻想的,分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