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沒留神,悶哼著接了這一拳,鼻血飛濺。蔣捷手腳用力,一把將他從自己身上掀了開去。
“我等這一天等了這麼久,就等來你說我是笨蛋嗎?你這個懦夫,你連喜歡一個人都不敢,膽小鬼,縮頭烏鬼!”
周正起身的速度之快,蔣捷還沒見他動,自己的肚子上就捱了重重一拳。
“我他媽好心賺個驢肝肺,為你著想的事兒,怎麼就說不通!他媽的一個黑社會有什麼好?有今天沒明天,你跟著我有前途嗎?”
蔣捷惹著腹部的巨痛,直起身子,學著周正的樣子,全身力氣都集中在右手,朝著站在自己對面的周正狠狠打過去,“我高興,你管得著嗎?我就要和你在一起,怎麼了?誰用你好心?”
說著,他一腳踢在周正的膝蓋,趁周正栽倒,欺身壓上去,雙手開弓,拳頭毫不留情地落下去。周正完全不躲,揮拳就上,兩個男人在放棄防守的情況下,一面接受對方的進攻,一邊毫不保留地回擊,滾打在一起,碰翻了茶几,從沙發上翻打到地上,計劃書飛散,遍地都是,瞬間一片狼籍。
“為你好還不領情,蔣捷,你這個混蛋啊你!”
“你兇什麼兇?沒心沒肺,你才是混蛋,你跑哪兒去了?為什麼躲我?”
“鬼才躲你!”
“你就是鬼,你是自私鬼!還裝成聖人嘴臉,誰信你啊?”
“媽的,你說什麼?”
……
茫無目的地撕打,無止無休地發洩,心裡堆積的重重壓抑本來在身體裡野獸一樣叫囂,卻在奮力揮拳和沉悶疼痛裡,慢慢馴服下來。
論打架,蔣捷的確不是周正的對手。此刻他終於給周正壓在身下,四肢呈“大”字狀給周正鎖得死死,一寸也不能移動。
“你服不服?”周正的臉離蔣捷本來只有半手的距離,忽然想起以前跟蔣捷打架,這傢伙用頭偷襲過他,連忙把臉往後挪了挪。
蔣捷的嘴抿得很緊,卻不說話。
“你說,服不服?”周正再問了一遍。見蔣捷還是沒理,他手上用力一提蔣捷的上臂,在肩膀的關節上稍一施力,蔣捷的臉上果然呈痛苦色,眼睛忽然潮溼,水汪汪一片。蔣捷清醒時從來沒在他面前哭過,連分手的時候也沒有。周正一下慌了神,連忙鬆了手,從蔣捷身上下來,“喂!我可沒用力。你別嚇人!”
蔣捷把臉扭到一邊,躲開周正的注視,覺得滾燙的液體順著眼角跌落在地板上。
“要麼就別哭,哭了就別怕人看!一個大男人,哭什麼哭?”
周正嘴上硬,手卻不自覺地抹上蔣捷的眼角,那裡溼了。
“你說我想哭就哭,你不笑我。”
“我,我哪有笑你啊!”
蔣捷翻身起來,揹著周正弓背坐著,不再說話。周正覺得背後的身體開始只是輕抖,慢慢似乎痙攣起來。
“蔣捷,你怎麼了?”他轉身問。
“五百六十三天。”
“什麼?”周正的手圈著蔣捷顫抖不止的身體,“你說什麼?”
“你離開我,五百六十三天了。”
蔣捷的臉不正常地紅暈著,蜷著身子歪在周正的身邊,腦袋搭在他的肩頭:“周正,你憑什麼可以離開那麼久?好不容易回來,還跟我打架,欺負人。你是不是心虛?你覺得因為你的原因,我才過得不好?對不對?”
周正覺得懷裡的身體越來越熱,手掌摸上火熱的額頭,果然已經燒得很厲害。心裡給一股無名的酸楚浸染,周正幾乎嘆著氣,低低說了句:“蔣捷你怎麼,這麼傻?”
“他的身體遭受過重創,當時可能用過特效藥,所以一般的抗生素對他沒什麼作用,”請來的醫生離開前說,“沒有病歷的話,還是聯絡他以前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