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保證,從今以後,只要我周正有一口氣,就沒有人能傷害蔣捷,如果我沒做到,天誅地滅。”
蔣捷父親點了點頭:
“我給黑道的人騙過,可我相信你,我相信小捷看中的人不會錯。那,一言為定,你,可要好好待他。”
蔣捷在一個早晨醒過來,比醫生預計的晚了半天。因為很早,家裡人都在酒店還沒趕過來,醫生剛做完檢查,門就給撞了一樣大聲地開啟,坐著輪椅,亂髮如鳥窩的周正衝過來,臉超近距離地湊上來:“醒了?真的醒了?”
蔣捷想笑,卻又沒有力氣:
“廢話,還有人,假醒嗎?”
他用了全身的力氣,出來的聲音還是弱如遊絲。
“醒了好,呵呵,醒了好。” 周正輕輕地掐了掐蔣捷深陷的臉頰,“沒勁兒吧?我醒過來的時候也沒勁兒,過一會就好了。”
“你,也有沒力氣的時候啊?”
“怎麼沒有?” 周正盯著蔣捷的眼睛,手在他的臉上溫柔地來回撫摸,“是,真的醒了呀?能說話了,是醒了。”
周正一遍一遍地吻著蔣捷蒼白的手指頭:
“不管白天晚上,我老是產生幻覺,好象你醒了,睜著眼睛看著我。”
周正的臉貼在蔣捷的胸口,感受著慢慢強烈起來的心跳,“活著,蔣捷,將來不管發生什麼,一定要活著。”
“嗯,” 蔣捷的手插在周正的亂髮之間:“對不起,嚇到你了。”
說著他的手在頸間摸到了點東西,醒來就覺的有什麼掛在脖子上,本來以為是儀器的插管,卻是條項鍊,手指再摸下去,蔣捷的嘴角翹了起來:“找到啦?”
細細的鏈子栓著那知丟在島上的指環。
“嗯,先掛在鏈子上,等把你喂肥了,再戴回手指。”
秋日鍍金樣的陽光從大窗傾瀉下來,窗外的枝葉搖晃,細細地,如同兩人竊竊低語。
“蔣捷,我要是殘廢了,還跟我嗎?”
“他殘廢是活該!”
江山坐在床邊,伸長的雙腿搭在蔣捷病床的邊緣。“你剛送進來的時候,情況很糟,心跳都沒有,醫生就暗示不要抱太大希望,那態度就惹火了正哥,他不肯手術,還到處摔東西罵人。時間拖得久,再加上手術後也沒怎麼休養,天天來纏著你吧!就留了後遺症。不過話說回來,也不是殘廢,就是走路有些跛,我知道你不會嫌棄。”
“嫌棄,怎麼不嫌棄?又老又瘸的。” 蔣捷挑惕地說,眼睛卻很幸福。
“哈!給他聽見,肯定要發飆。”
江山短短笑一下,臉慢慢放鬆,語調低沉,轉而嚴肅起來,“你還真是變了不少,和‘焚夜’第一次見到的那個小孩兒,差太多了。”
如果不是跟著他們經歷一切,單單看十八歲,和現在的蔣捷,江山不會相信那是相同的一個人。
“人都會變,我覺得有變化還是好事吧?”
“嗯,你是自己甘心變化,還是跟著正哥,不得不變呢?” 江山坐直身子,對上蔣捷楞楞的眼睛,隨即又後悔,“這個問題不用回答,呵呵,你心裡有數就行。”
陽光一束束,落在蔣捷的左邊。他靜靜坐在那裡,臉色已經好轉,頭髮梳理得很整齊,手裡雜誌的頁角給他的手指弄卷,攤平,再弄卷,再攤平。江山覺得心裡的某個莫名的小空隙給陌生的情感充滿,彷彿受了陽光的勾引,江山瞬間恍惚,情不自禁地,食指微彎著,緩慢伸向蔣捷臉側,直到看見自己的投影落在蔣捷細膩的臉頰上,江山停頓住,垂了下眼睛,很快微笑顯出來,手向上一挑,在頭髮裡撥了撥:“長白頭髮了哈!留著吧!給正哥看看,他給了你多少煩惱。”
“真的假的?” 蔣捷在頭髮裡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