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上的新聞每天車輪一樣地反覆播著“警方高官失蹤,目前毫無線索。”
蔣捷心裡卻如明鏡,周正的高姿態幾乎肯定了他的想法,人,就在周正的手裡。只是從他見蔣敏那天起,周正也好象失蹤,再沒有回過北郊,打電話找他,十次有七次接到秘書檯,接通了也說不上兩句就收線。如同暗夜行路,四周茫茫都是黑暗,蔣捷不知道下一步邁出以後,迎接他的,會是什麼。
蔣敏一個星期以後出院,小孩兒還留在醫院觀察,問題倒不大。她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襁褓中的嬰兒身上,人前再沒流一滴眼淚。可蔣捷知道,她的堅強是撐出來給別人看的。蔣敏自幼好強,從不跟人示弱,那天哭求自己已是意外。可每每看到她隔著玻璃窗,在盯著女兒的凝視裡走神,或者微笑著伸開手臂,從護士手裡接過嬰兒,手指在女兒眉眼間輕柔地來回,那孩子一絲不漏繼承了父親的眉眼,帶著一股英氣,蔣捷的心,象是給什麼東西敲打著,跳得總不正常。姐姐成了寡婦,孩子一出生就成了孤兒,母親的皺紋,父親的嘆息,這一切的一切,真的和自己,一點兒關係也沒有嗎?
夜色象淡薄的胭脂,漸漸瀰漫開來。蔣捷坐在窗前,沒有開燈。空曠的大宅,只有他一個人,走來走去,長長的走廊裡,腳步的回聲,那麼寂寞。蔣捷的手裡攥緊了一隻金屬的鑰匙,時間久了,自己的體溫傳遞到金屬的分子之間,彷彿成了手掌的一部分。那是林間小屋的鑰匙。當時周正接他出來的時候親手留給他,“將來如果哪天需要避難,就過來,這裡除了你我,沒人知道。” 那一刻,蔣捷無預警地抬頭,捕捉到了他眼裡稍縱即逝的一絲古怪。
別考驗我,周正,別考驗我對你的真心,請你,別,別這樣。
“捷少,你晚飯還沒吃。”
歷新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在身後,先是低咳了一聲引起他的注意,再禮貌地詢問。他從下午就呆坐在這裡,連姿勢也沒變。
蔣捷回頭,直直看著他,彷彿下了決心地說:
“我要出門,歷新,可以嗎?”
厲新沉默著,眼睛裡不肯透露的遺憾,蔣捷在他的手不自然輕握,隨即展開的小動作裡,還是猜測到了。
“你想好了?捷少?”
蔣捷點點頭。
“正哥說,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不準攔你。” 歷新對蔣捷一直很好,很護著他,“如果正哥的命令可以不聽,我會阻擋你。”
“可惜周正的命令不容任何人違抗。謝謝你,歷新。”
“那,捷少保重吧!”
車子停在小屋的空地前,四下裡死一樣的寧靜,風從樹間穿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