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邪真這才問道:“為甚麼?”
沒有眉毛的人說:“你有沒有聽過楚漢相爭、大局未定之時,謀士蒯通如何分析韓信的才幹?‘君助漢則漢興,助楚則楚霸,自立則可南面稱王,三分天下。’閣下之才,大有此勢。”
方邪真只一笑道:“我不是韓信。”
沒有眉毛的人道:“為你打架的人,是蘭亭池家和小碧湖遊家。”
方邪真道:“中國人的家族有你就有他,有我就有敵,自己人打自己人,打了千數年了,仍然在打個不休,不打的時候,也會相罵個不休,這是至為平常的事。”
沒有眉毛的人道:“可是這次為你而打的都是兩家的精英。”
方邪真剔起一隻眉毛:“譬如說?”
沒有眉毛的人道:“豹子簡迅。”
方邪真道:“石階有七八個淡淡的足印,若不是簡迅,洛陽城中有誰能夠藉一點之力,掠身攻向敵人,再退回從階上借力再攻,這種‘晴蜒沖霄’的輕功,再沒有第二人能使。”
沒有眉毛的人側頭看去,果見石階上有幾個淡淡的足印,既不是泥印,也不是溼痕,只是簡迅飛騰借力時,在石階上刮落一點點的痕跡,不細看是絕看不出來的。
沒有眉毛的人道:“還有洪三熱……”
方邪真道:“當然是他。”
沒有眉毛的人忍不住問:“為甚麼?”
方邪真用手向牌樓下的石板一指道:“洪三熱使的是七駁軟柄槍,你看這地上劃的花紋,要不是洪三熱的膂力,誰弄得出來?”
沒有眉毛的人不禁問:“那麼還有誰?”
方邪真眼光瞄著地上的花:“當然還有花沾唇。”
他頓了頓,又道:“池家也還有一個人。他是乘轎子來的。”牌樓下仍端端整整的停放著兩頂轎子。“如果不是池日暮,就是池大夫人,想必是其中之一。”
沒有眉毛的人吁了一口氣,終於發現方邪真也有不確定的事情:“你知不知道他們都到哪裡去了?”
方邪真手按劍柄道:“我不知道,也不關心。”
沒有眉毛的人道:“你可以不關心他們,但你不能不關心令尊和令弟。”
方邪真一震道:“他們……”
沒有眉毛的人道:“這就是池家和遊家請你的方法:既然請不動你,只好先把令尊大人請了過去。”
方邪真怒道:“這算甚麼?!”遂又平伏,“池日暮不是個心狠手辣的人,他不會這樣做。”
沒有眉毛的人道:“可是你別忘了池日暮有個軍師叫做劉是之。”
方邪真道:“就算是,遊玉遮的謀上顧佛影也決不是把好事辦成惡事之輩。”
沒有眉毛的人詭笑道:“也許這件事進行的時候,顧佛影完全被矇在鼓裡呢。”
這次輪到方邪真忍不住問道:“他們現在在哪裡?”
沒有眉毛的人笑了。
“你終於還是要問我了?”
他勝利了。
——方邪真終於忍不住,還是得要問他。
——只要方邪真肯問他,下面的計劃,自然就可以順利進行了。
他雖然還不曾跟方邪真動手,但已知道方邪真肯定要比洪三熱、簡豹子、花沾唇加起來都難惹。
而且難惹得多了。
他一得意,額上又隱現了兩道詭異的眉毛:“你想問我他們在甚麼地方?”
方邪真居然搖首。
“我只要問:你是誰?”方邪真的目光劍一般似地望著他,“我只要知道你是誰,便可以找到我要找的人。”
沒有眉毛的人忍不住問:“為甚麼?”
方邪真道:“因為我看得出來,池家和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