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大好,且橫看豎看怎麼都比趙美人可靠,我們何不投靠了她去?就算娘娘不預如此,也萬萬犯不著與她為敵啊。”
芸初情真意切道:“娘娘,咱們犯不上得罪她呀。”
鍾昭儀深深一嘆:“本宮又何嘗不知?!只是我們之前既已與趙美人合作,此時哪裡還有退路可言?”
“娘娘並非不能自保。”芸初道,“那趙美人固然是心狠手辣,可娘娘本家也不是沒在宮裡安插人手,保娘娘一個平安總是可以的。娘娘切勿再要受那趙美人的煽動蠱惑了。”
鍾昭儀神色猶豫,半晌問道:“對了,昔日那傅氏蕊喬執掌尚儀局時可曾是你和芸舒的管帶姑姑?”
芸初聞言臉色霎時又一變,哽咽道:“娘娘,奴婢對您……”
鍾昭儀忙安撫她道:“莫急,莫急!本宮並沒有別的意思,本宮只是想問你,以你和芸舒的觀察,那傅氏可是信得過之人?本宮瞧著她的手段可不一般,須知陛下素來對自薦枕蓆的女子十分不齒,卻為何獨獨叫她成功了?就因為她是皇后的人?且觀她今次應對之策,冷靜有度,手腕實非常人可比。”
“娘娘所言心術,奴婢並不懂。”芸初懊喪的垂著頭,“但是奴婢知道與趙美人相比,那如貴人實在是好太多了,與她打交道,起碼娘娘安全,斷不會有像昨日之險。”
鍾昭儀愁眉深鎖:“是啊,想來陛下還是念著這些年與我的情分……”
“只是對如貴人,本宮卻不敢那麼肯定……”鍾昭儀嘆道,“因為這世上從來就沒有不自私的人,更何況我們與趙氏合作至今,早已被視為一體,若此時再選擇站到如貴人一邊去,只怕最後蠟燭兩頭燒。”
“所以娘娘的意思是…還要…”芸初一臉擔憂的望著她。
鍾昭儀為難的閉上眼,重重的點頭:“事已至此,也只有一條道走到黑罷了,等你身子將好些,便與你妹子傳話,代為轉告趙美人吧。”
“奴婢遵旨。”芸初垂下眸子,心裡千頭萬緒。
昨夜芸舒來對她說的話還言猶在耳,但又似乎是場夢,宮中的爭鬥真的能結束嗎?她們姐妹真的能逃出昇天?她看向一臉愁苦的鐘昭儀,覺得希望實在是渺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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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初這一病就是十天半個月,這期間,惠昭宮鬧鬼的傳聞是愈演愈烈,越來越多的宮人出來指證,說是大半晚上的起夜,結果就見到一個紅衣女鬼的影子從跟前飄過,嘴裡咕咕噥噥著什麼‘還我的孩子……還我的命來……’鬧得闔宮不得安寧,只要太陽一落山,便沒有人敢在外走動了,就怕遇上了不乾淨的東西。
皇太后見事情鬧得兇,便向皇帝提議不如干脆把惠昭宮改建成暢音閣,一來宮中愛聽戲的女子眾多,也好多一個消遣;二來戲曲裡唱唸做打,為求逼真,刀槍棍棒樣樣用的上,乒乒乓乓一通,顯得十分熱鬧,也好消除了那些個晦氣。
皇帝同意了,下旨令造辦處負責此事,誰知搭戲臺的時候,不知為何一連壓死了好幾個工人,造辦處的督事太監嫌晦氣便稟報說不如將工事拖一拖?皇帝冷冷道:“拖什麼拖?無中生有的事,你們還當真了,誰再敢胡說八道,直接給朕拉出去砍了。”督事的太監只得悻悻而歸,繼續趕工,然而隔天早上起來,工人們發現惠昭宮門前的兩座抱鼓石上各有一個血手印,一時間流言又起,說是惠妃索命來了!再沒有工人願意開工,找了各種各樣的藉口推脫,有說自己染上肺癆會傳人的,還有故意朝天摔一跤說整傷了自己的老腰,總之理由五花八門,就是要避開惠昭宮,情願不要這份工錢。
督事的太監無法,只得去永壽宮請罪,又再到未央宮去聽候發落。
皇太后為著這事,晨醒的時候一張臉始終鬱郁不歡,鍾昭儀請過幾天病假後也再度出席,聽得這傳聞,嚇得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