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劍只是冷冷的哼了一聲,繼續沉睡。白日夜嵐笙的那一招,可讓它沒少吃苦頭。
良久,邵輕輕聲道:“揹我回去吧。”
夜嵐笙緩緩的睜開眼睛,淺淺的笑著,應道:“好。”
夜已經深了,祈福大典已經完成,大街上此時空無一人,那高臺上鼎爐的香火不知何時已經燃燒到了盡頭,空氣中早已聞不到一絲味道。
夜嵐笙揹著邵輕走在大街上,腳步如來時一般,放得很慢,很慢,似乎再一次想要將這段路延長。
迎面走來了一群人,為首的女子略微疑惑的看著對面那位走得極慢的男子,眼底極快的劃過一抹驚豔之色。
然而這一抹驚豔,逐漸變得苦澀。
那樣溫柔的神情,那人面對她時從未有過。
夜嵐笙感覺到背上的人身子僵住,圈在自己頸間的手臂倏地收緊。眉目微動,目光淡然的看了前面那行人一眼,依舊用他極慢的步子繼續前進。
邵輕將半張臉埋在手臂間,雙眸直勾勾的看著那女子,沉冷之下恨意翻湧,胸腔似有什麼東西噴湧而出,膨脹並尖銳的疼痛著。
兩方即將擦肩而過之時,蕭重燕突然蹙起了眉頭,轉身看著那趴在男子背上的女子,揚聲道:“公子,請等一下。”
夜嵐笙停下了腳步,卻並未回頭,隱藏在黑霧之下的瞳孔森寒淡漠。
蕭重燕走到夜嵐笙面前,目光緊盯著邵輕,笑道:“公子,你可知恆西湖往哪個方向走?”
夜嵐笙沒有開口,也沒有去看蕭重燕。蕭重燕面上的笑容逐漸僵硬,陰狠之色自眸中劃過。跟在蕭重燕身後的人見此,立即上前來將夜嵐笙和邵輕團團圍住,霎時間氣氛凝結,劍拔弩張。
風聲不知何時停了,大街上靜得一根針的聲音都可以聽得出來。誰也沒有動,但誰也沒有後退。
邵輕像只慵懶的貓咪般蹭了蹭夜嵐笙的側臉,扭頭看向蕭重燕,笑意未達眼底,“這位夫人,你這是做什麼?”
蕭重燕緊緊的盯著邵輕的眼睛,不放過任何一絲異樣,面上也重新揚起了笑,卻是道:“姑娘,你與我的一位故人有些相似。”
“哦?”邵輕挑了挑眉梢,表現出一副很感興趣的表情。
蕭重燕依舊在笑,只是那笑卻已經有了一絲猙獰,“她是我的已故多年的妹妹。”
邵輕蹙眉,“你們將我二人攔住,就是想與我說這個的?”
蕭重燕抿唇不語。
“恆西湖就在西南方向,現在,可以讓路了嗎?”
“自然。”蕭重燕皺著眉頭,退後了一步,那些圍著夜嵐笙和邵輕的人也立即回到了她的身後,依舊警惕的看著夜嵐笙和邵輕。
夜嵐笙若無其事的揹著邵輕繼續往前走,走了有一段距離,夜嵐笙沉聲問:“為何不動手?”
方才加上蕭重燕,一共就只有六個人,不說蕭重燕是個孕婦,即便她不是,邵輕一人出手,怕是也能輕易要了他們的命。
邵輕打了個哈欠,懶懶道:“我不碰老孕病殘,她如今在這範圍內。”
夜嵐笙有些無奈,這般善良,真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啊,“我記得恆西湖是在東北方向。”
“……你記錯了。”
夜嵐笙輕聲道:“你想讓她救出蕭叢月。”
“呀,被你發現了啊,這算不算心有靈犀?”邵輕埋首在夜嵐笙頸窩蹭啊蹭,像是在討好,“不過你也別吃醋,我與他現在沒半個銅錢的關係,只是覺得,人更多可能會熱鬧一些。”
夜嵐笙笑著,眸光漸漸冷了下去,“確實,一起收拾了,總比獨個來的省事。”
邵輕板過夜嵐笙的臉,對上他的眼睛,一本正經道:“嫁給我了就是我的人了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