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他一時間認不出來,實在是那些人太過可惡,竟然將那圖騰蓋了一半起來!現下看來,他短時間內是不能回龍門的了,除了要追捕鬼剎,還要將邵輕一併抓回或是殺掉。
原本還是晴空萬里的白天,此刻卻變成了濃稠渲染的黑夜,只見那天邊忽然劃出一道雷光,緊隨而來的轟鳴聲立即炸得邵輕腦袋一陣發暈。
邵輕站在甲板上,捂著耳朵,對著眼前的蒼茫大海嘆聲連連。
“外面涼,到裡面去坐著吧。”換好了乾淨衣裳的夜嵐笙沒在船艙裡看到邵輕,便尋了出來。
這艘船,便是不夜城的人撤離時的那一隻。龍門規定,非龍門的船隻不得靠近龍門島三百里之內,為了逃離龍門島時方便,他們一早命人將這大船停在了一座離龍門較遠的孤島上,其他的人則在碼頭時混入參宴人群裡,一同進了龍門。
他們失手後,那結界關下將所有人鎖在了龍門裡,也正好給了他們劫船逃跑的機會。他們乘坐龍門的船隻到了那個孤島便換回了自己的大船,畢竟別人的東西再好用,也沒有自己的踏實。
邵輕籲道:“在下覺得站在這甲板上眺望大海的感覺,甚好。”
吹冷風其實也不錯,這樣可以讓她頭腦清醒一些,方便理清近日來發生的事情。距離鳳閣閣主大婚,也不過是一個多月的事情,說實話到現在她還沒想通,現在這種情況是怎麼造成的。
例如她娶了任笑,例如嵐兄變成了城主大人,例如夜嵐笙從了她,在例如她現在隨著夜嵐笙私奔。不論是哪一件事情,她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夜嵐笙看邵輕在發呆,有些無奈的嘆了一口氣,走到風口處,長臂一伸將邵輕攬入懷中,低低道:“傷未痊癒,再著涼了就不好了,你若想看,便依在我的懷裡,我雖力薄,卻也能給你一絲溫暖。”
“不夜城的城主,怎會力薄?”邵輕嗤笑,“向來都是我忽悠別人,倒是沒想到有一天卻被人騙了回來,果然出來混的都是要還的。”
“之前是我不對。”夜嵐笙的雙臂收緊了一些,“日後再也不會了。”
“嗯,”邵輕點了點頭,隨後又補充了一句,“暫且相信。”
夜嵐笙失笑,揉了揉邵輕的腦袋,大掌往下,將她柔弱無骨的小手裹在掌心裡,“海也看夠了,回船艙裡坐著吧。”
“也好。”邵輕扯了扯自己的外袍,有些寬大,走路她還要提著衣襬,“對了,這衣服是誰的?”
夜嵐笙挑眉,“自然是我的。”他怎麼可能讓她穿別的男人的衣服。
“那你為何不將裡衣一併拿給我?”她腰上雖有腰帶綁緊了,衣袍雖寬卻也不會露出肌膚,只是裡面什麼都沒穿,她覺得渾身都不舒服。
夜嵐笙默了默,“這似乎,不太好。”
邵輕瞪眼,“你扒老子衣服的時候怎麼就沒說不好?”
夜嵐笙:“……”
海上涼,船艙內有暖爐,邵輕一進到船艙,便覺一股暖意襲來,頓感通體舒暢。倒是魏月零,被那從門外吹進的冷風寒得抖了兩抖,不悅道:“還不快些關門,你們想冷死本宮是不是?都說侄大不由叔,白疼你了。”後面這句話是對夜嵐笙說的,竟然丟下他去談情說愛,實在是太可惡了。
夜嵐笙:“……”
邵輕只當做沒聽到,抽回手,蹦跳到魏月零身邊坐下,伸手將魏月零抱到了膝蓋上,腦袋埋在他的頸窩不停的蹭,“都說小孩子有三把火,果真暖和。”
魏月零渾身雞皮疙瘩都豎起了了,肉嘟嘟的小掌推開邵輕的腦袋,仰頭望著夜嵐笙憤憤道:“你喜歡的究竟是什麼女人啊,看著她佔別的男人便宜你也不管管?”
“你只是個孩子。”夜嵐笙關了船艙門走過來,屈指敲了敲魏月零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