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又是一聲綿久不絕的嘆息聲迴盪在冰室中。
“主子,蕭叢月回來了。”
外頭突然傳來了萬霜的聲音,邵遲迴神,斂起面上的所有情緒,最後看了冰床上的男子一眼,起身離開。
一抹青色的身影立於窗前,聽聞腳步聲,回首輕輕喚了聲:“邵前輩。”
“可尋到林瀟瀟?”邵遲走到桌邊坐下,自顧自的為自己倒了一杯冷茶,一飲而盡。冰冷的茶水順著喉嚨滑下,那胸腔中淡淡的怒氣,終於消散。
蕭叢月搖頭,“追至若水鎮,便徹底失去了蹤影。”
“這個林瀟瀟,受了如此嚴重的傷竟然還能逃這麼遠,看了是我低估了她啊。”邵遲唇邊溢位一絲冷嘲,“罷了,由她去吧,中了我親手製作的毒,即便是悅兒出手,也未必救得了她。”
蕭叢月面色平靜,“若她將事情說出去?”
“那便說吧,只不過是提前讓他們知道罷了。”邵遲不以為然,“更何況,斷風崖之下,我那聰明的孫女,又怎會絲毫沒有察覺?還有那個孩子……”
“他是不夜城魏家的人,”蕭叢月自然而然的接過邵遲的話,“而且據我進來得到得訊息,他便是逐星派那個以劍術名揚天下的大弟子程徽。說起來,薄魘可真是吃了一個悶虧啊。”
邵遲笑,卻未達眼底,“薄魘,那人的孩子,看來,終究還是逃不過美人關啊。”
蕭叢月沒有在開口。
逃不過美人關嗎?
逃不過那個叫邵輕的女子吧。不論她是邵輕還是蕭輕悅,為她傾慕的男子,多不剩數。縱觀當世,名震天下的幾個男子,其中不夜城的城主,龍門尊主薄魘,逐星派掌門之子魏程徽,哪一個不是與邵輕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便是連他自己,亦然。
可笑的還是,這些人,都是可以不要江山只要美人的人啊,若是世人知道,又當如何惋惜,又當如何譏嘲?
天氣原來越冷了,邵輕除了窩在夜嵐笙的懷中,便是
躲藏與被窩之中,在馬車上也罷,在外也罷,無時不刻不粘著夜嵐笙,夜嵐笙享受溫香暖玉之際,有些哭笑不得。
“大人,蕭叢月已回鳳閣。”楚風在屏風外恭敬道。
夜嵐笙聞言,目光從手中的書本移開,手依舊輕撫著那靜靜的躺在身側的女子的發,“竟然比我們還要快上一些。”
楚風又道:“而且據暗衛打探,蕭叢月前往若水鎮,是為尋找林瀟瀟。”
“親自前往尋一個林瀟瀟?”夜嵐笙挑了挑眉梢,“可知是何原因?”
林瀟瀟在邵輕與任笑大婚那日,已然叛離了鳳閣,鳳閣遲遲未做理會,現在卻要蕭叢月親自出動去找人,定有蹊蹺。
“暫時未知。”楚風道,“大人,不夜城方才傳來訊息,城中屬於龍門的所有商鋪,已經處理完畢。”
不管薄魘對邵輕到底是如何,真心實意不忍傷害也好,或是別有所圖也罷,他終歸讓邵輕受過傷,夜嵐笙又豈能容。
不夜城是幾大國之間唯一的共同連線,也正是因有不夜城在中間的緣故,也讓幾大國互相牽制著不敢妄動。繁榮鼎盛的不夜城壟斷了當世接近一半的經濟,可謂是一塊世人垂涎卻又不敢動手的肥地,而恰好,這塊肥地握在了夜嵐笙的手中。
沒有了不夜城中的那些店鋪,龍門僅靠外面的那些生意,是維持不了多久的,這下薄魘,又當如何?
而這,只是一道開胃菜罷了。
“下去吧。”
“是。”
房門開啟,再度關閉的聲音連響後,身側的人動了動。
夜嵐笙將書與一旁的凳子上,躺了下來,側身看著女子的容顏,安靜的等待著她睜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