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正臣想混進去,與何妙音見上一面,幾乎是痴心妄想。
一想到那個巧笑嫣然的美人兒,如今容顏憔悴,喬正臣心裡就跟著疼。
情急之下,喬正臣只能用最笨的法子,想辦法託書齋的人。求掌櫃待到鄭家小姐派人來拿字畫時,將他的書畫免費送到府內。
何妙音纏綿病榻,心中又記掛喬正臣,少不得想辦法送出個訊息。百般無奈之下。何妙音只能吩咐丫鬟到常去的書齋買字畫。鄭夫人憐惜何妙音體弱,從不干涉她這些風雅愛好。
故而,何妙音大膽的舉動。終於換回了心上人的畫作。她急不可耐的展開畫卷,待看到圖中內容中,心中不由悽楚。無奈何,只因畫中落梅點點,怪石嶙峋,好一派蕭條景象。
她既然與喬正臣心意相投,又怎會不知,這是心上人變相訴苦。他的心,大概似這梅花。揉碎飄零了一地。
何妙音一方面感念喬正臣不是狡猾多情之輩,信守諾言上門提親。被拒絕之後依然掛念著她。另一面,又因為舅父舅母在婚事上的限制。倍覺悽楚。
如若親生父母在堂,她一定大著膽子,將心意直白說出,也不會不上不下在這裡兀自擔憂。
何妙音到底年輕,得的又不是大病拖了小半個月,最後還是好了。等她恢復健康,鄭夫人懸在空中的心,終於能落下了。眼看到了冬天,妙音和鈴兒又長了一歲,她不由又踅摸起二人的婚事。
鄭夫人將何妙音視作親生兒女,經歷了喬正臣的事後,在兩人婚事上更加慎重。每當有人上門提親,或者露了口風,她都要著人細緻打探一番。
鄭家在漢陽乃是數一數二的富戶,鄭夫人當了這麼多年主母,自是知曉世間男兒不是都像她夫君這般清正耿直。
總有那麼一些人,妄圖藉著裙帶關係,攀上鄭家這棵大樹。鄭夫人不願意讓別有用心之徒,將自己如珠似玉的兩個女兒帶走。
待鄭夫人第三次詢問何妙音,是否中意她看上的俊才,心底因為辜負心上人倍受折磨的何妙音終於忍不住,大著膽子將自己的心思說出。
她沒有直言喜歡喬正臣,只說她不慕富貴榮華,只想嫁一個有真才實學的夫君,擅長吟詩作賦描繪丹青。
何妙音吐露心跡時,心情激盪,小臉紅彤彤一片。說完之後,即刻告罪,好似做錯事一般。
鄭夫人也是從年輕時過來的,見狀大驚失色,難得她這侄女兒,竟是有了心上人。只因何妙音剛生過病,鄭夫人怕太嚴厲嚇到她,只得先行安撫。
事後,鄭夫人將何妙音身邊的使女逐個叫過去暗自排查,又將她前幾個月去過的地方,做過的事梳理了一遍。
這一段梳攏之後,鄭夫人從何妙音書房中,落款為何春居士的多幅畫作中看出了名堂。
難不成,她這侄女兒竟是喜歡了兒子口中心術不正的喬正臣。鄭夫人心驚之下,小心找何妙音對峙,不著痕跡的將從鄭直口中聽到的關於喬正臣的訊息說與她聽。
沒想到何妙音性子執拗,鄭夫人不說還好,一經挑明,她索性破罐破摔,直嚷嚷著此生非喬正臣不嫁。
這種話哪裡是閨閣中小姐能說的,鄭夫人心中大苦,怕長此以往出了什麼醜事兒,只得和夫君以及長子商量。
鄭直一聽表妹竟然喜歡喬正臣,當即就炸了鍋,恨不得直接衝出去揍他一頓。這個虛偽的男人,是不是跟他過不去,偏要盯著他身邊的人下手。
壞就壞在,何妙音一門心思認為喬正臣是個好人,無論家裡人怎麼勸都不回頭。甚至覺得舅父舅母還有表哥他們,為了拆散她和喬正臣,故意詆譭他的名聲。
聽聞表哥要去打喬正臣,她又哭又鬧,鄭直無奈只得放棄了這個念頭。
一家子為了讓何妙音回頭,苦口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