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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說得好,”他問朱儒,“那麼現在你為什麼還不叫人去弄張椅子坐下來。”
這張椅子的椅面是用一種比深藍更藍的藏青色絲絨捕成的,光滑柔軟如天鵝。穿一身同色絲袍的慕容懶洋洋的坐在椅子上,使得他蒼白的臉色和那雙蒼自的手看來更明顯而突出。
抬椅子的兩個人,身材極矮,肩極寬)看起來就像是方的。他們的兩條腿奔跑如鳳,上半身卻紋鳳不動,慕容端坐,就好像坐在他那個鋪滿波斯地毯的小廳裡。
這不是一頂小轎,只不過是張縛著兩根的犀的椅子,卻很容易被人誤作一頂小轎。
轎子應該是動的,椅子應該是靜的,它們本來是兩樣絕不相同的東西,可是在某一種情形下,卻常常會被誤認為同類。
——人豈非也一樣,兩個絕不相同的人,豈非也常常會被誤認為同類,有時甚至會誤認為同一個人。
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事都是這樣子的。
袖袖緊隨在慕容的身側,寸步不離。
另外還有四個人,年紀都已不小,氣派也都不小,神態卻很悠閒,從容而來,就好像是在散步一樣。
可是他們緊跟在那兩個腳步如鳳的抬椅人後面,連一點都沒有落後。
別人飛快的跑出七八步,他們悠悠閒閒的一步跨出,腳步落下時,恰巧就和別人第八步落下時在同剎那問。
他們每個人身上,還帶著一口無論誰都看得出非常沉重的箱子。
一種用檀木製成,上面還鑲著銅條的箔子,就算是空的,份量也不輕。
箱子當然不會是空的,在生死決戰時,誰也不會抬著四口空箱子來戰場,只不過誰也不知道精子裡裝著些什麼東西。
跟在他們後面的八個人,腳步就沒有他們這麼悠閒從容了。
再後面是十六個人。
然後是三十二個。
這三十二個人跟隨著他們,如果不想落後,已經要快步奔跑。
看看這一行人走上小鎮的老街,鐵大老闆忽然問絲路:“你看他們來了多少人?”
“我看不出有多少人。”絲路先生說,“我只看得出他們有六組人。”
“一組多少人?”“組別不同,人數也不同,”絲路先生說:“第一組只有兩個人。”“一個坐在椅子上,一個跟在椅子旁。”
“是的。”
“第二組呢?”:‘第二組就有四個了,三組八個人,四組十六,五組三十二。”“第二組四個人我認得出三個,”鐵大老闆眯起眼,“三個都是好手!”
“是的。”
“可是我看,其中最厲害的一個,大概還是我認不出來的那一個。”
那個人又高又瘦,頭卻奇大,整個人看起來,就好像把一個梨插在一根筷子上。這麼樣一個人,應該是會讓人覺得很滑稽的,可是這個世界上,覺得他滑稽的人,大概不會大多。
如果有一百個人覺得他滑稽,其中最少的九十九個半已經死在他的釘下。
“你說的一定是丁先生。”
“我想大概就是他。”鐵大老闆,“人長得又細又長,腦袋卻又大又扁,看起來就像是個釘子。”
“他的名字本來叫丁子靈。”
“丁子靈?”鐵大老闆的臉色居然也有一點變了!“丁子靈,靈釘子,一釘下去,就要人死。”
“是的,”絲路說,“我說的就是他。”
鐵大老闆的臉本來繃得很緊,卻又在一瞬間放鬆。
“不錯,這個釘於是有一點可怕的,幸好我既不是木頭,也不是牆壁,我怕他個鳥。”他說,“我只不過覺得有點奇怪而已。”
“奇怪什麼?、
“一組兩人、二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