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他們冒險,本君親自下一趟鎮魔淵。」
顧靈皇微微挑眉,若他親自下去,那當然是最好的,誰下的結界誰瞭解,如果知道他會來得這麼快,還願意親自下去,真不該讓蓬萊的弟子下去犧牲。
善寧得了命令立刻去安排,荊沉玉也無事同他們說,起身要走。
江善音跟著站起來,幾欲開口,又都沒能說出來。
眾人眼神微妙地看著她,大家都很清楚她和荊沉玉的關係——曾經的關係。
哪怕他們都是各界大能,對劍君的私情之事也多少帶了些八卦之心。
荊沉玉一點都沒停頓,直接便走了,他身影消失,江善音那欲言又止的話也不必言了。
她有些失落,回了天樞閣的帳篷見曲春晝,曲春晝戴著冪籬,隔著輕綢白紗看了她片刻,微微嘆息著搖了搖頭。
「善音。」他淡淡道,「勿入魔障。」
江善音抿了抿唇,抱拳道:「叫師尊為弟子擔心了。」
曲春晝慢慢說:「為師很早就告訴過你,雖有柳暗花明的可能,但這條路坎坷崎嶇,很難走,你恐怕走不過去。」
江善音緊握雙拳咬牙道:「只是如今這種程度而已,弟子不覺得有什麼,若要弟子放棄,且看看還有什麼更難熬的罷。」
曲春晝擰眉,想說什麼,又沒說,師徒倆今天都有點未盡之語。
結界外,燕輕雀等人快要入鎮魔淵的時候被召回,他得知是劍君的吩咐,回去的時候悄悄燒了張魁罡符。
符籙燒毀,火光冒在東南方向,十分微弱,但還在。
劍君進階了,修真界的人無有不知,可那隻魔的魔氣,好像還糾纏在他身邊。
哪怕很弱了,只有一簇小小的火苗,可還是在的。
真有趣。
她到底什麼來頭,到底發生過什麼。
燕輕雀本來想著,隨意從鎮魔淵底抓只魔來研習便是,可她這樣的謎團,其他魔就都成了將就。
既然她還有活著的可能,不試試他總是無法死心。
流光海邊,鎮魔淵旁,荊沉玉站在黑色的漩渦邊緣朝下看,衣袂被魔風吹得錚錚響。
天靈開放,般若劍遇強更強,殺意畢露地被他握在手上。
秦夜燭遠遠看著這一幕,心中說不清是什麼感受。
他從小就不能修煉,又得裝作一副天之驕子的樣子,每日與這些真正有實力的人接觸,至今沒有什麼心魔,已經非常難得了。
尤其是看著荊沉玉這樣的天才,年少成名,沒有任何坎坷,千餘歲已然是快要飛升的修為了,比如今三千多歲的獨幽大師也好,四千多歲的流彩道君也罷,不知強上了多少。
活著的劍君,劍修裡的第一,處處透露著懾人的劍意,這是秦夜燭夢裡都不敢想像會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
他眉頭緊皺,儘管努力調和,心態還是有些失衡。
秦霜月見他表情不好,有些擔憂道:「大公子,您若實在不喜這種劍氣,可回營地休息,這裡有我在。」
秦霜月絲毫不懷疑他有什麼其他不對勁,只以為他是所謂的仁善,和憫天宗的人一樣,受不了荊沉玉的殺氣,想要躲得遠遠的,可見他演技還是很好的。
「不必。」他臉色蒼白淡淡道,「你帶著她們躲開些,這裡會很危險。」
秦霜月還想說什麼,但被他揮手拒絕,她也只得帶人退開。
黑色的漩渦邊,荊沉玉已經做好了準備,在眾人的注視下持劍下了鎮魔淵。
鎮魔淵底冒出巨大的藍色靈光,這是岌岌可危的結界感知到了主人的到來。
漩渦邊的人都警惕地躲遠了一些,走得慢的難免被靈光波及到,心肺都有些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