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可以發洩痛苦的地方,昭昭滿頭是汗地跟著他努力運轉靈力。當那吞服下去的寶珠自體內轉了一圈,定在了天靈處時,昭昭終於牙齒一鬆,放開了他。
荊沉玉肩上的衣料被血濕透,可他好像沒有痛覺一樣,扶著昭昭用衣袖替她擦去額頭的汗水,臉上的淚水。
她哭得太厲害,連眼瞼都紅了,看上去特別脆弱,像一碰就會碎裂的瓷娃娃。
荊沉玉小心翼翼地為她擦乾淨臉,沉默地凝著她許久,呼吸凌亂了一瞬,視線慢慢下垂,頭一點點低下來,在昭昭閉著眼平復呼吸的時候,他也閉上眼睛,長睫翕動地在她額上落下一個吻。
微涼的唇瓣軟軟地貼了一下額頭,是溫柔的安撫。
昭昭愣住了,錯愕地睜開眼,正好看到他移開。
他沒看她,視線轉到別處,手替她整理因為疼痛扯開的衣衫。
昭昭呆呆地眨了眨眼,很不想承認的一點是,這個額頭吻真的有點安慰到她。
「好些了麼。」
耳邊響起他熟悉的聲音,從前冰冷刺骨的音色現在帶了些不自覺的柔色,又是疏離又是溫潤,矛盾而磁性,聽得人腦袋發昏,只能點頭。
抱著她的人輕輕替她順了順後背,昭昭滿身的汗開始散去,疼痛越來越少,神思也清明起來。
她想到自己還靠在他懷裡,想起來,想拒絕,但可能是太累了,也可能是他尋得這處地方景色太好,她靠著他,一動沒動。
荊沉玉也沒動,就那麼抱著她,下巴擦過她的發頂,心裡想著,若時間能停留在這一刻那便好了。
可惜時間是唯一不會停下的東西。
懷裡的人動了,緩緩離開了他。
荊沉玉心中一片空蕩,還來不及失落就被人托住了臉。
這裡只有他和昭昭,是誰捧住了他的臉顯而易見。
他垂下眼,微微失神地注視她,聲線沉澈:「怎麼了。」
昭昭捧著他臉,仔細看著他的眼睛,是深藍色的,比那日在誅魔臺好許多,可還是沒復原。
她又化出一面水鏡看了看自己,因為有荊夫人的法寶在,她眼睛的顏色已經恢復正常。
這是他母親為他準備的法寶,卻被用在她身上,他仍在忍受著神魂受損的折磨。
「疼嗎?」昭昭意味不明地問。
荊沉玉稍稍擰眉,似乎沒明白她問什麼疼不疼,桃花眼裡有些困惑。
劍君也會有困惑的時候嗎?這份困惑可能是因為沒想到昭昭會關心他疼不疼,所以不知道問的是什麼吧。
昭昭嘆了口氣放開他,搖搖晃晃地站起來。
身體剛恢復,她不太站得穩,荊沉玉扶住她的時候,她也沒拒絕。
想到荊夫人離開時和她說的話,昭昭對荊沉玉的態度緩和了許多。
別人有恩於她,她自當回報,這是她給自己態度變化想到的理由。
「這法寶可以維持多久?」她靠著他問。
「不確定,但至少月餘。」
月餘……還不錯。
昭昭吸了口氣:「我們去哪兒?」
她問荊沉玉可不可以想到辦法,荊沉玉說可以,這也不是誇大其詞。
「你還記得在莫家時,莫家主提到在上古大魔的墓中學到了鏡花水月。」
一提起鏡花水月,昭昭就很難不想起隨荊沉玉看過的他的「恐懼」。
她喃喃道:「記得,怎麼了?」
「上古大魔或大能的墓穴皆是危險秘密之地,哪怕是我也不知何處還存在這樣的古墓。莫家主吞噬了不少大魔才有後面的修為,他行旁門左道,應當也是從其他大魔口中得知了這座墓的所在。」
昭昭發散思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