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按住,荊沉玉只覺全身血脈壓迫感極強,似乎就要崩裂了。
他要是懂現代醫學的話,就知道這是血壓升高了。
快速回到寢殿,將昭昭從床上拉起來,抓著脖領丟到書殿裡,荊沉玉冷冰冰道:「待在這裡,不準離開。」
昭昭懶洋洋地保持著被他扔下的姿勢,打了個哈欠說:「不用我回靈府了嗎?」
荊沉玉當然想把她塞回去,那多省事啊,可惜他靈府正在雪崩,身上又受了重傷,還要分出靈力去看護劍宗的護山大陣以及維持地火,根本裝不下她。
心魔劫是真的難渡,如今他也算明白為何眾多修士折在這一關了。
他也沒給昭昭明確答案,只是在書殿布了結界便離開。
昭昭瞄見放滿了玉簡的排排書架,爬起來想偷看,被荊沉玉的結界阻攔。
「本君看得見。」
耳邊響起他的傳音,昭昭無語,朝遠處翻了個白眼。
他這次倒沒走多久,因著還是不放心把昭昭一個魔丟在外面。
暫時減緩了靈府雪崩的速度他便回來了,一邊看著她一邊調息療傷。
昭昭被盯著,沒法搞小動作,她也沒想搞,他受傷重,她更是不輕,暫時沒力氣搞事情。
兩人就這麼默契地暫時達成和解,各自休養生息,書殿桌上有個沙漏,昭昭一開始不清楚是計算什麼時日的,後來發現,按每日漏下去的靈沙來計算,剛好能是十天。
現在是九天了。
他還弄個倒計時,刺激誰呢。
昭昭瞥了他一眼,這會兒不用調息,她就開始禍害他的筆墨。
九華劍宗的富有在荊沉玉這裡得到了充足體現,他破壞力那麼強,華傾還捨得給他用最好的東西,這都不能說是富有,簡直是奢侈。
瞧瞧這筆墨紙硯,每一樣都泛著珠光寶韻,尤其是雪色硯臺裡的墨汁,居然不是黑色,是金色,像流淌的夕陽一樣,漂亮極了。
昭昭瞟了瞟還在閉目調息的某人,故意拿毛筆去攪和那一看就很貴的墨汁,然後在印了芙蓉花的昂貴宣紙上亂寫亂畫。
哎,說實話,她自己都有點心疼,這麼糟蹋好東西,好像有點過分?
可想到這東西是未來殺她的仇人的,又覺得理所應當。
正要提筆再點墨,手腕就被人抓住了。
昭昭望向抓著自己的那隻修長如玉的手,好整以暇道:「終於有反應了啊。」
荊沉玉半蹲在一旁,月白色的道袍像月光般灑在地面上,如墨的黑髮落下肩膀,髮絲裡混著束髮的銀色髮帶,黑與白的明暗交叉,有種乾淨清冽的美。
他冷漠地掃了掃了她在宣紙上寫的東西,歪七扭八,缺少筆畫,很難辨認出是什麼字。
文化程度太低了。
他其實也想不通,為什麼他如此學識淵博的人,心魔會是文盲。
昭昭見他表情實在一言難盡,不由幸災樂禍地笑了,被他抓著的手腕順勢反握住他的手。
荊沉玉手臂一僵,倏地看向她的臉,她笑得開心,惡意滿滿,饒是如此,兩頰的梨渦也甚是討喜。
荊沉玉掙開她,在她旁邊落座,這架勢,似乎是……
「爹又想教我認字了?」
她還記著不讓叫師尊的事,可喊爹不是更過分嗎?
荊沉玉面無表情道:「閉嘴。」
吸取上次的教訓,不讓她除了爹之外又叫出更奇怪的稱呼,直接讓她閉嘴,這非常明智。
昭昭意興闌珊,哼了一聲道:「雖然我很無聊,今日調息也累了,但並不打算和你學認字。」
荊沉玉不說話,只是仔細辨認她在紙上寫的字,然後按照自己的理解一個個寫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