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傾也被這結界趕了出去,他錯愕地望著結界內揮劍而起的荊沉玉,彷彿不認識他了一般。
「君上不可啊!」弟子們都在呼喊,「君上三思!!」
荊沉玉沒有什麼不可,他也不想三思。
他已經思慮了太久太久,到了必須做出選擇的時候。
「……其實也不必非得這樣。」昭昭在靈府內喃喃道,「他們都不想逼你走到這步,你不如還按我之前的法子吧。讓我走,就說已經將我除了,想法子隱瞞,你應該有辦法讓他們看不出來吧……我也不是非得要什麼光明正大。」
她的話比底下所有的挽留之語更讓荊沉玉清醒。
他眉目端正,肅然凜冽,如雪中之神,清冷孤高,瑰麗而俊美。
「不必試探我,昭昭。」
昭昭抿了抿唇。
他在心裡對她說:「你不會為我著想,也不會在意我失去什麼,說這些話,若是為了試探我的決心,真的不必。」
後面的話他直接對所有人道:「若這還不夠,我自傷一掌,此後便與你們再無相欠。今後無論在何處見到我或我的心魔,還望諸位尋常對待,莫要窮追不捨。」
他反手握劍,劃破掌心,血流如註:「若還是不夠,我今日也可在此立下仙盟誓,絕不會因她墜入魔道,禍亂天下。」
他看著不斷落下的血,平靜地說:「我與她,自始至終,不過想要一個安寧。」
……
是啊。
安寧。
一直所求,不過安寧二字。
荊沉玉什麼都知道,什麼都清楚。
昭昭閉上眼,在荊沉玉一掌打向胸口的時候,誅魔臺下的荊夫人嘶喊著「不要」。
那是他的母親。
昭昭想到自己的母親,黯然地低下頭,緊緊攥著衣袖,不知為何,壓力好大。
竟然有些後悔。
這一掌荊沉玉是半點沒留情,昭昭在靈府內都覺得一陣動盪。
他肯定又吐血了,她都不知該怎麼說他才好。
荊沉玉很快平復了呼吸,他沒時間療傷,只在體內運轉真氣,對昭昭說:「出來吧。」
昭昭怔住。
「讓他們見一見你,今後你我一體,傷你便是傷我。」
荊沉玉主動將昭昭從靈府內拉出來,按著她的肩膀,與她一起面對所有人。
「你們聽到了,今後我與她一體,傷她便是傷我。既我已不再是三界劍君,便也不必守什麼規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你們若想傷害她。」荊沉玉眼都不眨道,「便先問過我手中般若。」
般若瞬間迸發極強的殺氣,震懾得眾人皆是後退許多。
昭昭望著臺下,華傾傻了,已經不知該如何反應。
荊夫人盯著她,像是忍無可忍,使了全力去破荊沉玉的結界。
到底是自己的母親,荊沉玉不想她被結界反噬,及時放開了結界。
華傾見此也立刻趕過來,荊夫人落在誅魔臺上,望著自己的兒子和昭昭,神色倉皇。
「玉兒,你過來。」她像小時候那樣喚他,「到母親身邊來。」
她以為這樣荊沉玉就會過去,=但沒有。
他沒有像幼時那樣聽話地走到她身邊,做她乖巧的兒子。
他看著她,許久,吐出三字:「對不起。」
荊夫人一陣暈眩,華傾及時扶住她。
荊夫人指著昭昭:「那是你的心魔啊!是心魔!你清醒一點!只要殺了她你就可以飛升了!你不想要你的大道了嗎!!你只差一步了啊!」
是啊,只差一步了,離他最初的夢想只差一步了。
昭昭望向他,他沒看她,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