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的聲音抑揚頓挫,如絲絲縷縷的細線將荊沉玉綁住,隨著她髮絲拂過他的臉,帶來無限遐想。
這瞬間,他只覺身上每一寸都被麻痺。
他不應該被她打到的。
他那麼強悍的人,不可能連這種最基本的物理攻擊都躲不開。
但他就是沒躲開。
她用了全部的力氣,打得他側過了臉,蒼白的頰上很快泛起紅色的手指印,因為過於白了,這手指印就顯得觸目驚心。
昭昭半點不覺得愧疚,只揉了揉有些發疼的手心,陰陽怪氣道:「站在這兒讓人打,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承認自己理虧呢。」
他確實是站在這裡讓她打的,一點想還手的意思都沒有。
他隨意找了個地方緊急閉關,無非也就是想做自己說的那件事。
再殺昭昭一次。
可當昭昭手探過來的時候,他肌肉記憶裡的閃躲硬生生停住了,就這麼捱了。
但她的話也不全對,他沒覺得自己理虧,只是身體也不知怎麼了,看她動手就不想躲。
被她打了,心裡竟然好像坦蕩了一些,就好像,哪怕他的理智告訴他,他做得都是對的,沒有任何錯,但他的心在愧疚。
這感覺讓荊沉玉很不舒服,他臉更白了幾分,轉身遠離她,她從後偷襲,他頭也不回地反手抓住她的拳頭,緊緊包裹著她。
她的手很小,攥起的拳頭也不大,能被他輕而易舉地全部包裹。
她的手也很軟,就是這隻溫軟的小手,曾握住過他非常隱私的地方。
荊沉玉猛地鬆手,回眸緊繃地盯著昭昭。
昭昭正揉手腕,突然被他這麼盯著,難免嚇了一跳,情不自禁躲開幾步。
兩人四目相對,良久,荊沉玉先避開,他席地而坐,雙膝盤起,手搭在膝上閉目入定。
當真是不把昭昭放在眼裡,就這麼當著她的面入定,是真的不認為一個對他懷有殺身之仇的心魔能把他怎麼樣嗎?
「荊沉玉,我是真的討厭你這股自負。」
她說了,也沒想會得到什麼回答,可他回答了。
他根本不是什麼入定,只是閉上眼睛不想看見她。
「本君身上還有什麼是你不討厭的?」他冷冰冰反問,語氣裡凝著不悅。
這話著實算有自知之明,他身上確實沒什麼昭昭不討厭的地方,但她不會這麼說。
她恨不得氣死他:「當然有。」她往前幾步,俯視著盤膝而坐的白衣劍君,耐人尋味地笑了笑,「你的身體還是很討我喜歡的。」
荊沉玉睜眼抬眸看她,昭昭比劃了一下悠悠道:「等哪天我徹底操控了你,就把你做成無知無覺的人偶,留著你的身體任我擺布。」
這話太冒犯了,但荊沉玉居然沒生氣,他平靜地看了她一會,再次閉上眼睛,隨她說。
昭昭沒得到想要的反應,更生氣了,恨不得踢他一腳。
可腳剛伸過去,般若劍就刺進了她面前的地面,劍氣殺意波盪,她被激得逃開。
般若劍這還不滿意,一直嗡嗡作響,似乎比主人還要生氣。
昭昭凝眸注視它片刻,冷冰冰道:「你的劍很想要我的命,你為什麼不立刻帶它來取?」
都說了要再殺她一次,怎麼就開始打坐了?這有點言不符實。
肯定是有什麼更大的陰謀。
荊沉玉閉眸開口,卻不是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反將一軍:「你似乎對江善音格外關心。」
昭昭一頓。
荊沉玉慢慢睜開眼,淡漠地注視著眼前的花叢:「連帶著對她弟弟也格外關懷。」
昭昭不吭聲。
「你是本君的心魔,卻對本君過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