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不會傷害你們。」江善音這時開口,露出和善的笑容,「若不信,我們可以立下盟誓。」
提到盟誓倒顯得真誠不少,最先出來的女魔修皺起眉:「既是誤入就趕緊走吧,以你們的修為哪怕魔界真和修界打起來也能全身而退,無需在我們這裡躲藏。」
江善音正要再說什麼,遠處跑來一個十一二歲的孩子,沒看到大人使的眼色,氣喘吁吁地指著後面道:「阿嫂,那幾個修士醒了!」
修士?這裡有修士?昭昭望向江善音,後者也蹙眉看了過來,她們此刻心裡想的都一樣,難道村子裡的人都是裝的,一切都是假象?其實他們仍是會殺人奪寶,以修士的性命和修為來提升自身的那種魔?
「……回去!」那女魔修對孩子說,「讓那些人醒了就趕緊走。」
那孩子也見到了修為高深的昭昭和江善音,知道自己闖禍了,慌慌張張地跑去傳話。
昭昭微微擰眉,聽見那女魔修護著自己的孩子說:「我們無意參與什麼糾葛,只想偏安一隅好好過日子,孩子們都還小,兩位方才說了不會傷害我們,還請趕緊離開吧!」
像解釋般,那女魔修道:「那幾名修士也是孩子們不懂事帶回來的,我們真的沒有偏向修界的意思,不會參與什麼……」
「善音?」
不算陌生的聲音傳來,昭昭望向方才那孩子消失的地方,如今站了幾個人,其中之一竟是曲春晝??
「師尊?」江善音愣住了,「您怎麼在這裡?大師兄呢?怎麼就您一人?」
曲春晝冪籬不在,紫袍染血,形容狼狽,但眉宇間的乾淨從未被汙染分毫。
女魔修見他們竟然認識,似乎還曾經是師徒關係,稍稍放鬆了一些。
不會因他們收留正道修士而怪罪他們懷疑他們就好,村子裡太多孩子,她的夫君還未歸來,實在不宜大動干戈。
昭昭倒是沒怎麼特別關注曲春晝,她只看了一眼就去看其他人,這裡一共五名受傷的修士,不知他們經歷了什麼,衣衫凌亂,精神萎靡,除了曲春晝外,還有一人尚算精神。
昭昭的視線無法從對方身上移開。
那人個子很高,身形瘦削,白衣黑髮,素淨簡單,面容說不上英俊,在遍地美男子的修真界算是很普通了,扔人堆裡該是找不著的,可他此刻站在五名修士裡,昭昭卻無法轉開視線。
她凝著對方矇眼的白綢,他看不見?是盲人?這還是她穿書後第一次見到盲人。
對方應該是重傷初愈,身上的一切都是白的,只除了墨色的發和嫣紅的唇。
白綢遮眼,讓他唇瓣越發如櫻般綻紅,哪怕五官普通到極點,那種與生俱來的風骨與氣質,也讓人覺得美到驚心動魄。
倒不是這樣獨特的氣質讓昭昭無法側目,而是……他給她一種熟悉的感覺。
熟悉到讓她心悸。
昭昭握緊了拳,那男修似感覺到了她的注視,微微側開身躲開了。
他連閃躲她的姿勢都那樣風雅周正,與其他幾名修士比起來簡直鶴立雞群。
昭昭擰起眉,不自覺走過去,離得越近,對方就越是躲得更遠。
他顰著眉,像抗拒魔的接近般,一路與她拉開距離。
「昭昭?」江善音疑惑道,「怎麼了?」她問,「那位道友有何不妥嗎?」
昭昭沉默了一會,沒什麼情緒道:「沒有,只是覺得好看,想走近看看,冒犯了。」
男子聞言輕輕抿唇,垂著頭別開臉,額邊落下的髮絲為他增添了幾分凌亂愁鬱之美。
曲春晝也聽到了昭昭的話,他拘謹地整理好衣裳的褶皺,很想將冪籬找回來。
如此便不必因她一句別人好看,而莫名其妙心態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