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猶豫了一下,湊到他耳邊低聲說:「我好像看見燕輕雀了。」
在荊家人眼裡,荊沉玉是個非常難以接近的人。
不管是他成為劍君前還是後,他們都沒想過能有人和這位大公子親近。
哪怕是荊夫人也只是站在對方身邊,淺笑著說幾句話。
下面的人甚至連直視他都覺得壓力很大。
所以眼前兩人耳語這一幕,那種自然而然的親密,實在讓他們吃了一驚。
三房的夫妻倆對視一眼,皆是一臉的驚訝。
「首個被血屍所害的人便是在這裡。」荊沉玉說,「你又在此處看見了燕輕雀,這件事定然與天師宮有關。」
三房的公子聞言垂眼說:「大公子說的是,天師宮最近頻頻與我荊家作對,張天師又隕落於……魔界之外,夫人也如此猜想,只是我們沒有確鑿證據。」
荊沉玉執起腰間玉佩,玉佩上是九華劍宗的圖騰,他雖然主動卸任了劍君,劍宗卻還未收回身份玉牌。
他雙指併攏朝玉牌注入靈力,那邊很快傳來華傾的聲音:「君上?」
「是我。」荊沉玉直奔主題,「魔界情況如何。」
「夜月眠已死,魔界如今的魔君是曾經的江家嫡女江善音,她提出要與修界和平共處,起初無人肯應,想趁機攻入魔界,徹底肅清妖魔,但天樞閣閣主慕朗然突然尋來,與大司命曲春晝一起為江善音擔保。」
昭昭關切地靠到他身邊,也不自己坐,仗著椅子寬大,直接挽住他的手臂坐在了他身邊。
這一舉動讓其他人都眉心狂跳,生怕自己看了什麼不該看的有所冒犯,都把頭低得更低了。
「獨幽大師也現身主持大局,身為佛修之首,憫天宗一向希望天下太平避免戰爭,江善音的提議正合了他的意思,獨幽大師要主導這件事,商議出一個安全的地點與魔君見面,讓各仙宗的人暫時離開了。」
「他們走了?」
「起先不同意,議論紛紛,但獨幽大師力排眾議,加上慕閣主和大司命,以及貧道的推波助瀾,他們不得不從。」
張觀復已死,主戰派沒了主心骨,只能聽他們的。
華傾言語之間,充滿了得意之色。
昭昭忍不住插嘴:「那天師宮呢?他們也走了?什麼都沒說?」
「……?」華傾頓了一下,語氣有些微妙地回答,「他們走得最早,孫天師輸給善寧長老後,天師宮的人便一夜之間全都消失了。」
「一夜之間消失了?包括張天師的屍首?」
「是,貧道已問過問心宗,天師宮未曾送張天師屍首前往輪迴池,憫天宗亦沒收到需要超度的訊息。」
昭昭望向荊沉玉,他們四目相對,心裡有了計較。
「我知道了,其他事容後再議。」
荊沉玉簡單說完,切斷聯絡,望向三房的公子。
他與華傾對話沒防著他們,他們都聽得清清楚楚,大家都是聰明人,也不需荊沉玉多說就明白怎麼回事了。
「所以大公子懷疑是張天師的屍體出了變故?」三房的公子臉色有些發白,「血屍生前修為越高,復生後就會越強,若真是那張天師變了血屍,可就麻煩了。」
他憂心忡忡,身邊妻子也面色蒼白,有些害怕地靠近他。
他們會怕也很正常,畢竟血屍的源頭在這裡,他們距離危險最近。
「別怕呀。」昭昭笑起來,拉著荊沉玉站起身,「他在這裡,有什麼可怕的?」
兩人抬頭望向昭昭和荊沉玉,她挽著他的手臂,親暱地靠在他身上,往日裡清冷寫意的君上霜發黑眸,定定凝著身邊女子,見她笑得安穩,一副依賴信任模樣,竟也彎了彎嘴角。
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