蚊子一見我們這個樣子,悄悄飛來問我:“你們怎麼啦,打架了,昨天晚上,你和他就在夢中打了一大架了,怎麼,今天在真實生活中也開打了。”
我一把揮開蚊子,蚊子一聲慘叫,不知飛向何處。
我讓他脫下外面的校服,他扭捏半天,不肯脫,我呲了一聲,掃了他一眼,道:“孟宇,你小時候撒尿我都見了,還有什麼不能見的?”
這話很粗魯,我知道,但我一向粗魯慣了的,想必孟宇已經習慣,但他依舊不習慣,沉默而陰沉的脫上身的衣服。
我這才明白,他為什麼不願意脫下身上的衣服,原來,除了這件衣服,他身上沒穿衣服,健康而光澤的上半身暴露在空氣之中,由於經常鍛鍊,兩塊腹肌清晰可見,他身體雖然略顯單薄,卻已初具規模。
與小時候自然不可同日而語。
我接過他遞過來的衣服,才感覺剛才那句話說得多麼離譜。
我感覺些微有些不好意思。
沉默的把衣裳浸在盆子裡,那血液頓時染滿了水盆,我竟然隱隱有些心焦,這得流多少的血啊。
他道:“別望了,快給我找件衣服吧,要是你父母回來了,見到我們這個衣衫不整的樣子,又不知想到哪裡去,我倒是不怕的,最多背了這個黑禍……只怕你……”
什麼叫最多背了這個黑禍,啥意思?他一個十幾歲的高中生,能背嗎?
他這個時候倒恢復了幾分幽默的本色。
我嘟囔道:“說到衣衫不整,那也只有你一個人衣衫不整,我這不還整齊著嗎?”
他遞了一方鏡子給我,我啞口無言,鏡子的人,滿頭亂草,滿面紅潤,眼波流轉,嘴唇紅豔豔的,像極了某些影視劇中剛剛進行了某項曖昧活動的女子。
他溫文一笑:“你知道我這個人,受不得冤枉的,沒做過的事,我當然不會承認,但如果做過了,我倒很有擔當的……”
他似笑非笑的將我望著,還緩緩向我這邊走了幾步,彷彿要採取某項行動。
我忙跳起身來,到我父親的房間找了件襯衣給他穿上,這是一件略為有些老土的衣服,被他一穿在身上,卻帶著一種說不出的威嚴,我父親穿著時沒有的威嚴,我怔了半晌,在心底暗歎,這是什麼人啊,什麼衣服穿在他衣服都有一種別樣的風味。
他穿上衣服,我幫他搓巴搓巴,洗乾淨了那件襯衣,掛上了,他倚在門口,看我忙來忙去,也不知道幫把手。
他道:“桑眉,今天反正也上不了課了,不如我帶你去一個地方,你敢不敢跟我出去?”
我正要拒絕,卻被他最後一句話氣著了,什麼叫敢不敢,天底下有我不敢去的地方嗎?好歹我也是天上神仙下凡來!
這有神仙的記憶也不太好,老記著自己是神仙時的威風,忘了如今正落魄,哎……
我猶豫了半天,終於還是道:“有什麼不敢?”
………【第三十章 關係】………
他便走了過來,我一個不留神,被他拉住了手,心中便有了一些異樣的感覺,我們倆在一起的時候,雖然他時常對我動手動腳,也僅止於揉揉我滿頭的亂,從來沒有拖過手,我抽了幾抽,抽不回來,慢吞吞的道:“孟宇,留意高中生應該有的行為……”
孟宇攜了我的手,慢慢的抬起:“桑眉,別動,讓我看看你的手,怎麼圓乎乎,肉球球的,根本不像隻手,倒像只豬蹄呢?”
我最近想明白了,在孟宇面前,只要我稍微表現出一些怒火沖天的模樣,他則更要往上面再加一把菜油,所以,我抑住脾氣長嘆:“孟宇,還不是吃你每天帶來的豬排,牛排,吃出來的?”
他怔了一怔,我順勢抽出了手,他也沒有再來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