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時不時都會伸手去撫身上紅袍的皺著,顯然也是愛煞了這身漂亮衣服,行途中幾個人倒也不寂寞,不知不覺半個時辰過去,烏黑雲駕忽然一頓,停止下來。
眾人還到抵達目的地,不料只是‘中途換乘’,離開舊雲、登上新駕,趕雲的仍是個老漢,和上一位‘車伕’一樣的打扮,一樣的謙卑。眾人這次加了留意,很快發現此人耳中也被釘下了妖楔。
“不止耳內。此人眼中也有釘。”蘇景低聲提醒,他的境界不行,但金烏明晰纖毫,於細節處的觀察比起小母、烈烈兒還要更勝一籌。老漢的瞳孔。也被兩枚細釘釘入,只是釘頭與瞳仁大小、顏色均一致,極難發覺罷了。。。。。。
再過半個時辰,又一次倒換駕乘,第三個車伕更誇張了些,兩隻鼻孔都被妖家利害法器封印,並非阻塞,而是從鼻翼兩段直接下釘釘住!
第四個‘半個時辰’。第四道‘換乘雲駕’,這次的‘車伕’連嘴巴都被縫住了;
到‘下一站’的車伕,不止耳眼鼻口,身上兩百多處妖家穴竅都可見妖釘插滿。此人已經五聽盡封,也不知道他憑藉什麼,還能帶雲引架。
時至此刻,入擂妖蠻們早都安靜了下來,耳中楔、眼中釘、肉中刺。。。。。。一個比著一個更讓人吃驚的‘車伕’。帶眾人前往的究竟是什麼機密地方?
第五位車伕未在更換,最後半個時辰的路程結束,被妖釘鎖面封身幾乎都看不出模樣的老漢,居然還能擺出個謙卑笑意。對著妖蠻們躬了躬身,揮手撤去雲駕。他自己的身形也如一道黑影般消散而去,再不可見。
雲駕散於高空、眾人自也懸身高空。
才一離開雲駕。烈烈兒突兀一聲叱吒,一道寸餘寬、七丈長短的紅綾憑空而現,層層盤繞、護在主人身前。。。若仔細看一看,哪是什麼紅綾,明明是一道熔岩細流,自虛空中流下、蜿蜒七丈後由歸於虛空不見。
阿嫣小母身周十九朵青蓮綻放,看上去平平無奇,可若端詳稍久,視線就會變得模糊些,那十九朵蓮花皆盡變成眉目俏麗的嬌媚女子;眨眨眼、再仔細看,仍還是青蓮。。。。。。蓮花、女子,差異這麼大的兩樣‘東西’,偏偏幻變得全無痕跡。
還有小蠻妖,她沒顯出什麼玄奇妖術,只是一揚手從挎囊裡抓出了一隻嫣紅肚兜,還有。。。她那瀑布似的垂腰長髮根根倒豎而起、鐵針似的蓬散開來,三分可笑、七分猙獰!
會如此,只因出得雲駕的瞬瞬,眾人眼前大片迷霧,一蓬凜冽妖威自霧氣中催面而來,危機飽蘊。
入擂者中頂尖的幾位尚且如此,其他妖蠻更是轟地一聲,護身法術與精修法寶齊齊躍出、護主。蘇景也不例外,護身赤炎升騰,九十九根劍羽藏於陽火,輕緩飄零。
突然一聲叱喝炸響半空:“大膽,太后鑾駕在此,爾等安敢無理!”
跟著又一個慵懶、嬌媚的聲音響起:“金瓜大將無須責備責備,諸位將軍初到吉祥地,會如此再正常不過,並無犯上之嫌。”
百多妖蠻的心神之前盡數被可怕氣勢所奪,現在循著聲音望去,這才發現東方不遠處有人:廣闊的金色雲駕上金瓜斧鉞林立,龍鳳大旗下一方寶座垂珠掛簾,正是剝皮皇后的駕儀。
皇后隱於珠簾後,只能隱約辨出一個身影;斷喝之人則是鑾駕前一位手持金瓜、周身長滿金色鱗片的威武將軍。
國舅爺站在鑾駕另一側,開口笑道:“諸位壯士不必驚慌,此地乃是我剝皮一脈祖祠所在,先祖氣勢萬代留存,自會有些壓迫,不過先祖有靈,只會護佑諸位、降福諸位,絕無危害、全請放心。”
隨著國舅笑聲,一陣妖風捲過,吹散前方濃霧,包括蘇景在內,所有妖蠻無一例外,人人倒吸了一口涼氣:身長不知幾許的一條鐵灰色扁頸巨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