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模仿著那個男人的腔調:“小妹妹,要不,你倆在這等一會,等到凌晨,我陪你們倆打。……靠,真他媽噁心!”
“像一玻璃!”深北補充道。
我們進了藍色月光酒吧的時候,正是這裡一天之中最熱鬧的時候,一撮一撮的人躲藏在酒吧的各個角落。這個地方不是很鬧,以前去過的地下搖滾場子,鬧得簡直要嚇死人,那些人打扮得光怪陸離非常玄幻,頭髮除了被染成紅色綠色或者根本看不出來的顏色之外,還理掉了兩側的部分,只留下前額頭那一條,簡直和妖精沒什麼區別。一句話,進了那個酒吧,就如同進了盤絲洞。滿眼晃動的都是妖精。
這個酒吧很安靜。
臺上坐著一個男生。
他埋著頭,穿一件乾淨的白襯衫,正在調音。我拉著深北坐在吧檯前要酒喝。這個時候,他清了清嗓子。開始講話。
“下面,我給大家唱一首朴樹的《那些花兒》,每年的這個季節,都屬於分離。我不知道在座的有多少位畢業生,我把這首歌送給你們,其實,七月不僅僅屬於分離,七月還屬於嶄新生活的開始。”
整個酒吧就更安靜了。
很長很長時間的安靜,很長很長時間吉他的安靜的旋律在旋轉綿延流淌,很長很長時間之後,一個天籟般的聲音降臨了……
深北說:“咦?小米?你看……”
“看什麼?”
“是不是他?”
“誰啊?”
“就是……”
“啊啊啊!”我忍不住尖銳地叫了起來。深北衝上來捂我的嘴巴,可是她一個小弱女子怎敵得過我這般的鋼鐵戰士呢!不過要不是深北提醒我,我還真的沒認出來。我像個瘋子一樣啊啊啊沒完沒了的叫喚,興奮得跳了起來,傻瓜一樣搖晃著光光的手臂,像是一個猿猴!
猿猴?!
好好難聽的形容吶!
即使真的像猿猴,我也管不來那麼多了。
其實這是一個非常非常安靜的歌,唱的人,聽的人,都應該是安靜。可偏偏我像是一個瘋子一樣將場子攪渾。(深北太不夠哥們了,她說我不像瘋子,我就拍拍她的肩膀等著她的狗嘴裡吐出倆象牙來,結果你猜她說什麼來著,她說,深北你那傻樣就像一牲口在那叫喚!我當時昏倒!)有一些人憤怒地看著我,彷彿要把我撕成碎片。他也看到了我,臉衝著我的方向,像個大歌星那樣點點頭,算做打過招呼。
“哇塞!真酷啊!”
深北往回拉了拉我:“行了,你還不知道人家叫啥名呢!”
我才恍若經歷了一場大夢。我到底算不算做認識人家呢?——就是中考前在珍珠奶茶店遇到的帶我去上廁所的帥帥的服務生。
“他那麼帥,肯定有女朋友吧?”我說。
“誰知道?你自己去問問他吧。”深北把身子扭過去,立即吃驚地叫了出來,“啊——”
我說:“你抽風啊!”
我伸手去抓深北的手,沒抓到,隨即扭過身子,卻幾乎同深北如出一轍地,連音色音高反正什麼什麼都是一樣地清晰有力地發出了一個無比標準的母音字母:“啊——”並且儘量地無限延長。
一個長頭髮的男人,正站在我們倆的面前,他的一隻手搭在了深北的肩膀上。
讓我吃驚的是,他的臉上有一道很恐怖很恐怖的刀疤,真的很像是電影裡演的黑社會。那樣子整個就一超級大惡人。看上去就讓人生厭。
深北厭惡地說:“你把手拿開!”
他說:“怎麼了,小妹妹?可以交個朋友嗎?”
我“嚯”地再一次跳起來,“請你放尊重點,我們不想和你交朋友!”
“嘿,你怎麼說話呢?我跟你說,就你這樣的,我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