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沉吐出口氣來,彷彿是要將這些日子的一切積怨都吐出去般,“寧總,我想你也忙,這裡就不麻煩你待著了。”
“告辭。”寧修文倒是也識趣,衝馮夫人笑了笑後看向一旁的寧清雅,“不走?”
寧清雅是真的挺畏懼她二叔的,她不敢在他面前造次。看了眼舒然後,她拎著包轉身跑了。
舒然拉了把椅子來,在床邊坐下。一隻手任由馮士程握住,另外一隻手,則緊緊握住他的。
“我知道,我現在說的話,你能聽得到。馮士程,如果你聽得到,請你快點醒來。”舒然望著他那張俊氣逼人的臉,聲音沙沙啞啞的,“醫生說你已經闖過這道難關了,你沒有任何危險了,我很開心。”
馮夫人看著舒然,雖然還是不太開心。不過,現在兒子為大,如果舒然能夠讓士程早點醒過來,她都由著她怎麼做。
舒然其實也不是怎麼善於說話的人,她記得不知道在哪裡看過,病人昏迷不醒,其實是聽得到身邊人說話的。她想著,說些以前的事情,他或許聽得到。
一起生活五年,好像也沒有什麼特別驚心動魄的事情值得說。舒然就只說了些平時瑣碎的事情,也沒有什麼目的,就是想到什麼說什麼。
這麼一想,她忽然覺得,其實以前那種生活,倒也不是完全不好的。
溫馨、平淡,衣食不愁。她現在再回過頭去想以前的生活,跳在了圈子外面,以另外一種心境跟眼光去回顧以往的生活,想法跟期待自然也不一樣。
舒然不後悔曾經鬧離婚,那是架在她身上的一道枷鎖。她只要掙脫掉那個枷鎖,才能夠談重新開始。
跳出圍城後,看看外面的世界,她覺得自己又活了。
舒然坐在床邊,對著馮士程說了很多。最後累了,就趴在床邊睡著了。
馮夫人也沒有離開,就睡在病房裡的另外一張床上。
馮士程醒來的時候,就見床邊趴著個女人。而這個女人,就是他夢中的那個女人。
稍稍動了下身子,舒然就驚醒了。
舒然醒來朝馮士程看過去的時候,馮士程那雙透亮的黑眸正盯著她看。那麼溫柔,那麼深情。舒然顧不得他有多溫柔,直接起身,開心地說:“你醒了?”
馮夫人睡得也不踏實,聽到舒然的話,一下子爬了起來。
“士程,你醒了?”馮夫人望著兒子,見他的確是睜著眼睛的,馮夫人大喜,“太好了,兒子,你終於醒了。”
馮士程濃眉擰了起來,他覺得頭有些疼。
“你是誰?”他問了一句,聲音低低沉沉的。
“我是……”馮夫人覺得不對勁,嚇得呆住了,“士程,我是你媽啊,你是我的兒子。”一把推開舒然,她擠到跟前去,緊緊握住馮士程的雙手,“媽天天盼著,盼星星盼月亮,可把你給盼醒了。士程,你可嚇死媽媽了。”
“她……”馮士程沒有怎麼搭理馮夫人,目光只是一直落在舒然身上。
舒然說:“你出了車禍,受傷了,所以在醫院。”
馮士程將手從馮夫人手裡掙脫開,緩緩朝舒然伸過去。舒然眨了下眼睛,伸出自己的手,輕輕攥住。
“你是我的什麼人?”他皺著眉心說,“我現在腦子裡一片空白,但是記得你。你很眼熟,一直出現在我的夢中,應該是我最重要的人。”
舒然有些不知道怎麼接這話,但她還是實話說:“我是你前妻。”
“前妻?”馮士程眉心皺得更深,他沉默了會兒,才又說,“為什麼離婚?”
馮夫人不知道兒子是真不記得了還是裝的,不過不管怎樣,她都難過。剛剛還興奮來著,現在又一下子從雲端跌入泥潭。
“士程,你別嚇唬媽媽,你看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