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面……?巫燏拽緊了被子,為什麼越聽越感覺……那聲音似乎不是在海面,而是不斷圍繞著整個船身……悉悉簌簌的聲音從隔壁傳來,聽起來就像幾十只老鼠在那裡活動。巫燏將注意力集中到這種古怪的聲音上,另她奇怪的是就算船上有老鼠,似乎數目也太多了些。聲音過了很久還是沒有消失,反而越來越大,難道隔壁的人沒有一點反應?“似乎有些奇怪,我去外面看看。”悠野下了床,巫燏也跟著起身,拉住他的衣袖:“還是算了,萬一不是老鼠……”“那麼會是什麼?”月光透過船艙的小窗子照進來,映在悠野臉上,他微微蹙眉,定定望著巫燏。
會是什麼?聲音變得更大,在那種悉簌聲裡還夾雜了不同的聲音,像有某種動物在啃噬骨頭,咔咔聲刺激著耳膜。總不成隔壁的人在半夜裡排骨聚餐?這麼大的聲音,真的沒有人聽到嗎?“我去看看,你留下來看著宗巳。”“等一下,”巫燏再次叫住悠野,“讓小貘跟你一起去。”小小的妖獸像個毛絨布偶,從巫燏的肩頭一躍躥到悠野懷裡。悠野輕輕拍巫燏的頭,“沒事,我去看看就回來。”房間的門開啟了,又關上。房間一下子空蕩起來,只有月光幽幽的照著半個房間。巫燏打了個冷顫,把被子裹在身上,從床上跳下來蹭到宗巳床邊坐下來。這個死人!睡得跟豬一樣!如果不是宗巳在睡夢裡仍舊一副眉頭緊蹙,臉色鐵青的痛苦樣子,她真的想一拳打下去。
屋裡隱隱能夠聽到悠野的腳步聲,然後是他敲隔壁門的聲音。響了許久,突然停止。巫燏細細的聽,隔壁的響聲卻突然和敲門聲一起消失,一瞬間整個船艙一片死寂。對,死寂。巫燏感到全身發冷,這種感覺就像最初在千城一中的走廊上感到的,不是安靜,不是寂靜。純粹得異常的一片死寂。打破這片死寂的是一聲尖叫。不是悠野,那野獸般的尖叫分明是小貘的聲音——巫燏跳起來,直奔門口,可是伸手一拉,門卻像被鎖住了一般紋絲不動。“悠野!悠野哥!!”她用力拍打著房門,卻只有自己的聲音在屋裡迴響,沒有一點響應。突然驚覺一般的鬆開了手,一個念頭閃過腦中。巫燏轉身,盯住床上的宗巳——為什麼他還是不醒!?因為他暈船不舒服,之前她和悠野在屋裡都盡力壓低聲音不吵醒他,可是在半夜裡先是隔壁這麼大的響聲,自己又大聲喊,拼命拍門,這樣都吵不醒宗巳?月光在宗巳臉上一片慘淡,被單下他的呼吸微微起伏,巫燏慢慢走到床邊,抬起了手。噼裡啪啦的巴掌朝著宗巳的臉上一陣左右亂打,他卻像是死了一樣,仍然沒有醒。好像整艘船隻剩下她一個人的恐懼一點點升起,她重又跑回門邊,用力轉動著把手,不停敲打著門。“外面有沒有人!?開門!”門口輕輕的一個聲音,是鞋面和地板的碰觸聲。巫燏頓時停下動作,一愣。
有人站在門外。這個感覺如此清晰的告知她,可是整個人是從哪裡來的?除了剛剛那一聲碰觸,走廊上完全沒有這個人走過來的腳步聲。……或許,只是自己拍門的聲音太大,才沒有聽到……?巫燏張了張嘴,發出嗓子的聲音乾澀顫抖,“……誰在外面……悠野嗎?”
沒有人回答她。門的把手突然緩緩轉動,巫燏鬆開手,後退一步。門鎖喀嚓一聲,門被緩緩開啟……走廊上的燈光從門縫鑽進來,巫燏瞪大了眼睛等待看清門口的人,一個男生的身影在昏暗的燈下投下影子。一張死人般慘青的臉,目光冷冷的盯著門裡的巫燏……——是阿重?巫燏的心不知是該放下,還是提起來。阿重的目光裡沒有一點和善,幽幽的透著兇狠。可是他似乎壓了壓性子,微微蹙眉。
“大半夜裡,亂拍什麼?”“我……我想,去找悠野……他……去,隔壁……”巫燏嚥了咽口水,她看到阿重總覺著害怕,不如祈嵐……阿重退一步看看隔壁的門,又將視線落在巫燏身上,讓開了門。看他這個意思,是完全沒有打算陪她去了?巫燏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