擊著榻上的雕花紫檀木方匣子,細長的眼半閉半張,慵懶的如一隻沐浴在陽光中舒展著絨毛的貓,一隻閒閒的逗弄著爪下胡亂驚慌的老鼠的貓,危險的氣息源源不斷的包裹著雙腿發軟的衾兒。
“夫人為何有此一問?”落家莊的驚世婚宴天下皆知,這個冷情的女子休夫再嫁,何等的驚世駭俗。只是不懂,為何會有此一問?儘管心中顫抖,衾兒依舊強自鎮定的問道,素面朝天的容顏,抖動的扇子似的睫毛,讓本就靈性的側臉蒙上了隱隱的水氣。
“呵呵,只是想問問衾兒對嘯靭的印象如何?”幽幽的聲音一點點吞噬著衾兒的思緒,這個女人到底要做什麼?自己一點把握都沒有,像落入了迷宮辨別不出方向,不安的感覺佈滿全身,卻只能無力的任由她擺佈。打蛇打七寸,這個女人緊緊把別人的軟肋抓在掌心,輕觸撥弄,讓人心神不寧,卻古井無波的冷眼旁觀。
“我只是突然想到了傳說中那個休夫的決絕女子,白蘭。”蒼白的唇輕輕抿著,“衾兒大概也不耳生吧。”意味深長的輕悠悠的飄了出來,狀似不輕意。
衾兒感到手心的水跡化為了一股細小的泉眼,不斷的朝外噴出。“夫人見諒,其實衾兒在七前年曾經伺侯過夫人。”藍色的身影仿如失去了支撐,一下軟軟的跪了下去,面色淒涼的仰望著淺墨,淡淡的憂傷如水面的波,一圈圈的擴散開,攜著柳絮似的清愁。“夫人應該知道爺的手段。”字字如泣。
由於懷孕而越發失了血色的臉不見絲毫憐憫,淺墨困難的坐起身,指尖若有似無的碰觸著衾兒光滑的肌膚,吐氣如蘭,似孚絲遊離。“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你選擇了結盟,我便信你,那麼你似乎對得起我的信任呢?”平淡的如話家常的平和,吐出的卻是森冷的語調。
“衾兒會記住自己的本分。”毫無畏懼的迎向深邃的幽暗,衾兒全身僵硬的說道,泛著殷紅的指尖一寸寸的埋進雪白的掌心。
耳邊模稜兩可的回答得到的是淺墨的飄渺虛無的無聲笑顏,彎彎的細眼承載的是一片冷輝。
身後的沉默讓淺墨嘴角無可抑制的噙著笑意,衾兒,既然你已經決定了,何必還要如此的露出一臉的無措,其實人本就應該為了自己而不顧一切,你也不過是選擇了於你最有利的一處,但是偏偏那樣的一角卻是我的忌諱。若不是嘯靭一句無心之語,自己怕是不會如此警覺。
“放心,點關元穴只會讓人沉沉的睡去,而無其他大礙。”
“若是睡去之後,再點天元穴,可會讓人察覺。”
“不會,只會讓人誤以為自己睡得沉穩罷了。”
一句話如冷水蓋頂,棕色的眸子瞬間凝聚了風暴的殘肆。凌闃然你果真養了一條忠心耿耿的狗,放心你們用在我身上的心思絕對不會白費,我一定會送一份讓你驚喜的大禮,至於是不是有驚無喜就不在我關心的範圍了。
“夫人,王爺此刻恐怕不會高興見到你。”冷冰冰的熟悉強調在淺墨身後響起。
置若罔聞的穿過迴廊,淺墨不曾回頭的踏著堅硬的青石板,穿過長長的迴廊。不高興,估計是最平和的說法,以凌闃然的性格只怕會暴跳如雷。淺墨無奈的苦笑,自那一日以後,自己越發的容易沉入睡夢中,自己從來不是坐以待斃的人,哪怕是玉石俱焚也不願讓人隨意掌控。
“你最好不要攔著我。”冷冷的警告,淺墨望著大殿外立在雕花龍騰圖門外的紅衣女子,那樣囂張的顏色,醒目而突兀,在簌簌的秋風中的挽出一朵朵絢麗的桃花,讓人不由自主的沉醉,偏偏一張芙蓉面上是冷凝的寒霜,讓人敬而遠之的疏離。
衾兒欲要伸長的修長胳膊在寒意刺骨的聲音中遲疑半晌,緩緩的垂下。
“站住。”兩旁的跋扈的呵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