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阿彌陀佛。”方丈大師淡定得如同一潭清水。
榕樹後的笑顏背樹而立,心中升起不妙的感覺。昭明太子?寒天賜?他也來了?——呃,難怪方丈安排客房是她和寒江雪在左邊呢,原來右邊就是寒天賜啊……囧,一想到寒天賜她大腿就疼。
不出一刻鐘,在眾僧的屏息和笑顏的齜牙咧嘴中,一身白衣的寒天賜徐徐而來。玉冠束髮,鬢垂兩綹,額間一點猩紅硃砂痣更襯得他唇紅齒白,風度翩翩。
“殿下千千歲!”方丈看到那個寒風中翩翩而來的男子,將禪杖放到地上,叩首而拜。在他身後,一干僧侶也馬上跟著跪下,三呼千歲。
笑顏吃味的撇撇嘴,就是寒江雪也沒見他們這麼拜呢。這個念頭一起,笑顏自己也詫異起來。按理,寒江雪是親王,寒天賜是太子,拜太子不拜親王本就沒什麼;但是到底是從何時起,寒江雪權傾朝野功高震主的概念已經牢固樹立在她心中了?
哎,看來跟死變態在一起久了還是難免會被他影響的。
寒天賜微微一笑,上前作勢扶起方丈:“大師見外了,快快請起,莫要折殺了天賜。”撿起地上的純金禪杖歸還到方丈手中,寒天賜讓眾僧免禮,這才指著膳房門上的牌匾問道:“可是這塊匾額?”
“是。有勞殿下費心了。”看得出方丈對寒天賜很是滿意,微笑中帶著長輩的寵溺。佛家有好生之德,寒天賜這樣的仁主正得他意。
寒天賜心不在焉的點頭,眼神卻直勾勾的盯著那幅牌匾,眉頭越皺越深。看來他也看出其中的難度了。模仿的難度係數比自己寫要高得多,更為難的是,牌匾金漆脫落,以前有金漆的部分就比別處紅底的顏色要深一點,哪怕是一丁點細微的差異都能一眼看出來。就是說,不但要模仿出此字的形狀,神韻,更難的是,還要和原字絲毫不差!
“殿下……”住持在袈裟上擦了擦手心的汗,忍不住拉住寒天賜的手大聲詢問道。
“本宮……只能說盡量。”皺眉微微一皺,寒天賜不著痕跡的抽開手,眼神卻始終盯著牌匾認真答道。他的聲音很好聽,有著男性低低的磁聽在眾僧耳裡,更是天籟之音。僧群眾一陣低低的“阿彌陀佛”聲此起彼伏。太子殿下肯幫忙了!有太子殿下出手,肯定沒問題!
“明奇,準備狼豪、金漆!慧清慧塵,取牌匾!明思,帶幾個師侄搬張大桌來!”方丈馬上吩咐下去。
不一會,東西就全部備齊了。門板大小的牌匾橫在大桌上,旁邊是一桶含金量極高的金漆和一支孩童小臂粗的狼毫。
寒天賜示意眾人安靜,然後提筆盯著那缺失的部分久久不語,也不行動。微凝的眼瞳,緊抿的紅唇都洩露了他的緊張,這對他而言也是一次極大的挑戰。一時之間,緊張的氣氛讓眾僧大氣都不敢出一下。畢竟是生死攸關的大事。
突然寒天賜手腕一抽蓄,他提筆就落,勢若雷霆,和他一貫的溫文氣質完全相悖,這是一個君王才有的霸氣!金漆揮灑間,他瞬間竟已到了最後那一撇。點、橫、折勾之間,軌跡竟然真和原字一模一樣!甚有其祖風範!
“好!”住持忍不住大喝一聲。有救了!
一心沉浸其中的寒天賜手一抖,最後一撇沒撇到底,韻有餘而氣不足。
眾僧譁然。無數雙眼睛射向住持,有震驚,有驚恐,有怨憤。最後那一筆完全可以圓滿收場的,卻被主持那一聲好給壞了!他壞的不是太子殿下的字,是他們的命啊!
寒天賜顯然也很震驚。他紅唇微張,眉頭緊凝,手腳有些無措的看著那撇敗筆。
“阿彌陀佛!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方丈大師一聲佛號將眾人從震撼中驚醒,不禁個個悲從中來。原來生與死,只隔了一個“好”的距離。
“太子殿下勿要憂心,我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