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吧。有個體貼的哥哥原來是這麼幸福的事情。
出來時,笑顏換了一身小廝的服裝,頭髮束在頭頂,包以青布方巾,眉毛特意用青黛加重,臉上還抹了點不知名的粉,掩蓋了白皙的肌膚,整個人看起來就一副靈巧小廝的模樣。
自然,傻呼呼的湯圓同學再次“受大少爺之命監督廚房的湯圓做得好不好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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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馬車出了冷府,沒多久就到了未城才子歷年迎春小聚的地方——詩和園。這園子早年是一戶書香世家的宅居,家主常常發帖聚集文友小酌切磋,久了也就形成了文人間的慣例之事,後來這戶人家遷居,未城文士們不願失去這個天堂,便合資出錢買下這處宅子,發展成現在專門聚集文士飲酒會友的地方。
進了詩和園,繞過屏風牆,入眼是古樸的建築,暗紅的燈籠,屋簷之下,花壇之中,嫩嫩的青草正在努力的探出腦袋,牆上褐色的爬山虎也在悄悄的復甦,染上一星兩點的綠色。
笑顏隨著冷少亭進了後園,那裡已經有好些個文士才子圍坐在石桌便淺酌小聚了。石桌很大,是一般圓桌的兩倍不止,可坐數十人,石桌邊緣是一圈半尺寬的凹槽,小酒杯丟進凹槽中,任由水衝著走,到誰面前停下誰就得喝酒。
“冷兄,你可來遲了!罰酒三杯喲!”老大遠的,石桌那頭就有個青山儒生大笑著開始斟酒了。
“好說!”冷少亭微笑著拱手,快步走向桌上留下的空位。笑顏趕緊跟上。
“喲,冷兄真是越來越大牌了,一次比一次遲哈。”一句陰陽怪氣的話,笑顏立刻聽出了這個尖嘴書生跟冷少亭之間的不對盤。
冷少亭也不生氣,只是拱手微笑道:“抱歉啊,李兄,家中有事耽擱了。我敬李兄一杯,聊表歉意。”說完也不含糊,連著罰的三杯酒一口氣幹了四杯下去。
看著冷少亭清秀的面龐浮起紅暈,笑顏不知怎麼的,就忽然想起了當初某個三杯下肚就亂髮酒瘋的死變態。甩甩頭,笑顏不禁好笑的想著,冷少亭喝多了不知道會不會跳脫衣舞?
——應該不會吧。寒江雪那死變態是那麼的特別。
冷少亭一坐下,笑顏立刻有樣學樣,學著其他小廝的摸樣跟上站到主子身邊。當然,好奇的鳳眼還不忘四處打量著。院子古樸優雅,一草一木皆成風景,確實充滿了詩情畫意。
“冷兄,去年因病延誤了,今年的科考你總要參加了吧?”青山儒生又是一杯酒遞上。
冷少亭也不含糊,接過就喝。微笑道:“恩,今年如果順利,應該會參加。入朝為官為蒼生謀福,乃是讀書人共同的夢想與志向。”
“太好了!冷兄如果參加,那麼狀元郎的位置可就等於是直接被預定了啊!哈哈哈哈,到時候,金鑾殿上,冷兄一定可以為我未城揚眉吐氣,大獲皇上榮賞的!哈哈,來,大家敬冷兄!”青衣儒生應該是冷少亭的死黨,為朋友的榮耀笑得暢快。其他的人則是附和著笑,也有幾個笑得有點勉強。
“季兄我們可不能高興得太早啊。金鑾殿上,太子殿下定然也在呢。”尖嘴書生旁邊的一個大餅臉書生意有所指。笑顏忍不住撇撇嘴,人長得那麼醜,還穿什麼紫衣!人家是風度翩翩,你這叫風度扁扁!哼!竟然還說咱哥壞話!說咱哥不如寒天賜那小子!咳……雖然好像……光就文采而言,是差了那麼點點……可咱哥也是未城第一呀!也很不錯的嘛!
冷少亭聽了扁扁書生的話,深以為是的點點頭,舉杯朝扁扁書生致意:“卞兄說得極是。太子殿下面前,豈有我等班門弄斧之時?”
“卞豬頭,你沒搞錯吧?太子殿下是文才蓋世沒錯,可是他又不參加科考,皇上金鑾殿上考的是狀元郎,又不是太子殿下!我看你是前陣子霜凍把腦子凍壞咯!”青衣書生馬上拍著桌子叫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