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穗抽噎了一下,不再把希望寄託在別人身上,用還能動的左手撐住地面,試圖坐起來。
一套簡單的動作,被她做的如同一個癱瘓已久的老人,機械又笨重。
上半身剛抬起一個小角度,時穗已經出了一身冷汗,結果手腕突然一個劇痛,她又無力的倒在地上,這一下砸的她有些懵,過了好久才緩過來。
再次抬起左手,時穗發現一個悲慘的事實,左手好像骨折了,軟綿綿的,完全不受控制。
雨勢漸大,時穗被雨滴擊打的有些睜不開眼睛,心裡逐漸絕望,已經做好要在這裡待上一整晚的打算。
一道光束照過來,腳步聲響起,梁晟低沉的聲音在黑夜中響起,“時穗。”
找到了。
時穗聽到耳邊的聲音也沒什麼感覺,只以為自己出現幻覺了,但感受到眼前的些許亮光,還是睜開了眼睛。
一道頎長的身影驀然出現在身邊,有些看不清臉,她怔了會兒,試探的問道:“梁...晟?”
“是我,抱歉,來遲了。”
梁晟脫下身上的外套蓋在時穗身上,俯身想把她抱起來,但剛碰到她又停住了動作,抬手給她擋住不斷落下的雨滴。
“還能動嗎?”
時穗抽噎了下,“手好像是骨折了,腿不知道為什麼沒有任何知覺,連痛都感受不到,但就是動不了。”
雨勢不大但也不小,時穗躺的那片地已經逐漸溼潤。
梁晟深邃目光微暗,輕聲道:“時穗,地上溼氣太多,我扶你起來,我儘量輕點,你要是不舒服就跟我說。”
時穗輕“嗯”了一聲。
梁晟小心翼翼的避開時穗受傷的部位,扶她坐起來,揹包的帶子勾住雜草,他耐心解開,將時穗攬進懷裡,用身體給她擋雨。
坐起身,沒有溼漉漉的床板,時穗精神氣好了很多,鼻尖聞到一股泥土的味道,她下意識的向前看去。
靠近了,有了手電的光源,時穗才注意到味道來自身上的外套,原本深色的高定西服被刮出了好幾道口子,沾染了不少黃土,像是在地上滾了幾圈。
目光所致,梁晟的西褲也沾染上了黃泥,臉也不乾淨,有不少黃泥還有一些說不上來是什麼的黑色物質。
“梁晟,你是不是受傷了。”時穗語氣焦急。
梁晟聲音平穩,安撫道:“沒有受傷。別擔心,很快就會有人救我們上去,我們不會在這裡待上很久。”
她抿了下唇,不留痕跡的試探,“梁晟,你剛才聽見我叫你了嗎?”
“嗯,聽見了。”
時穗加重語氣,“不是剛剛,是十分鐘之前,你叫我,然後我回應你,結果你就沒有聲音了。”
梁晟頓了會兒,輕聲道:“聽見了,但出了點意外,所以晚了些找到你。”
“什麼意外?”時穗追問。
梁晟低眸看她,沒有說話。
時穗急了,“你說話啊。”
梁晟聲音有些悶,好似是覺得丟臉了,“聽到你的聲音,急了些,踩空了,掉到下面的山坡。”
梁晟在山腰處碰見了景區的幾位負責人,幾人商量好兵分幾路尋找,這樣找到人的機率會大一點。
梁晟本來是要忽略旁邊的涼亭的,只不是不知道怎麼的還是走了過去,涼亭裡空無一人,但他在臺階處見到了一個造型可愛的福娃娃。
手電筒向下找去,樹葉叢生,完全不像是會有路的樣子,但上山下山的路梁晟已經都找過一遍了,於是便小心的爬了下去。
崇峰山並不是直上直下的懸崖峭壁的構造,它的地勢有些角度也算是平穩,邊上有很多的小山坡。
但小山坡當初並沒有一併被開發,因為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