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一絲熟悉的氣息。君逸羽微不可查的搖了搖頭,東向點頭禮貌示意,終是在玄慈慈祥的目光中拉開房門走了出去。半年不見,我怕是有些想師傅,出現錯覺了,師傅他老人家怎麼可能在這呢。
辭了明覺的相送之意,君逸羽獨自離去。立在簷下目送君逸羽出了禪院月門,明覺這才轉身,面向禪房正門,合掌彎腰一聲“師祖?”
“明覺,有事嗎?”
“師祖,明覺冒昧,敢問師祖為何見君檀越?”師祖的吩咐,只是要自己去接引說西遊故事的君檀越來此,並未明言是為西遊故事見他。憶及陽光古樹下少年讓他心生神往的氣機,明覺愈加肯定了這一點。
房內,聽得明覺發問的玄慈不禁微怔,他原以為明覺開口是為求教佛門義理。畢竟,他這個博有佛性的徒孫,一心佛道,從不是多事的人。
“師祖可是要接引君檀越皈依我佛?”久沒得玄慈回答,明覺再度開口,眼中都透出了亮光。
隔著房門,玄慈並未見到明覺眼中的亮色,可這徒孫等不得自己的回答便再次發問,便可見他急切,再有他這清越音色之中,分明有一絲他此前從未有過的期許之意,似是在期待自己的肯定回答。玄慈再添疑慮,他倆同路而來時,發生了什麼?“明覺,何有此問?”
玄慈歲月浸染的嗓音自有一種鎮定人心的力量,淡淡一問便讓明覺自覺失態,躬身告罪間他答道:“師祖恕罪,明覺失敬了。君檀越隱有佛心,明覺觀之如沐佛光,心嚮往之,故而有問,師祖度化君檀越可好?”
隱有佛心,觀之如沐佛光嗎?出自天生佛性的共鳴,明覺看這些一向是極準的,可笑老僧心念舊事玄機去了,修佛百年,與她坐話半響竟沒看出。只是,佛心與她?著實不該啊!輪迴奧妙,此番,竟都入了變數了嗎?
“師祖?”
聽得明覺門外呼喊,玄慈低誦一聲佛號,掩沒了心頭波瀾,道:“不了,君檀越不能度歸我佛。”
“師祖,為什麼?君檀越有佛心,不度可惜。”明覺尤自堅持,他心繫佛門,是從君逸羽身上感悟到佛光起便存了為佛祖拉一個可造弟子的心的。
說了君逸羽為家人甘願佛前叩首的一番言辭,玄慈這才道:“如此,你當知他塵緣未盡,不可強求度化。明覺,若如你所言,機緣到時,她當佛心自度。你,莫要執念。”
聽得“執念”二字,明覺心頭一震,恭聲應“是”。
“明覺,老僧若是有事自會叫你,你自回禪房,誦清心經,去吧。”
“是,謝師祖提點。”明覺伺候在玄慈身前,他的禪房就在同院西首,玄慈一喚,就可過來,當下毫無異議的退了下去。
明覺走後,玄慈禪房西間的帳幔後竟然繞出了一位年逾天命的黑衣老者。老者鬚髮斑白,面容卻頗是硬朗,尤其眼神凌厲,眉目開闔間鋒銳無比。若是君逸羽還在,必是又驚又喜,無他,只因這人江湖人稱“奇才武痴”,正是君逸羽的授業恩師——無崖子!
開口之時,饒是無崖子面對玄慈,特意添了恭敬,也難掩其中金石鏗鏘。“大師,羽兒性情隨意,失禮之處,無崖替他向大師致歉了。只是大師,羽兒真的是他嗎?”
“無事”十五年前重陽夜的場景歷歷在目,再有今日對答,玄慈肯定點頭,“她是她,只能是她。”
耳聽屋外無人,無崖子還是謹慎的壓低了聲音,“可是大師,你知羽兒身份的,她如何能是他?再有,羽兒是與世無爭之人。”
玄慈眉目微垂,凝視著君逸羽坐過的蒲團,似又回到了那人離去之時那風雨如晦的夜晚。神思一轉,憶起了她逝去之時滿是不甘與眷戀的悲呼,便連她,也離去甲子有餘了呢。稽留天地,玄慈實非為佛堅持,師傅若是知了必會為弟子失望吧。只是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