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條狗剛吃了人,似乎也有些瘋癲,看著他的眼神想看著一塊肉。顧槐爬起來躲到白青雨身後,白青雨卻毫無畏懼神色,蹲著問說:「這是你們頭一回吃人肉,人肉怎麼樣,好吃不好吃?」
這六少原來是城西陳家的小兒子,第二天陳家便來要人了。顧槐心裡發虛,道:「什麼六少,沒見過!」
「你少不承認,昨夜我跟六少一起來的,眼看著他被你們少爺養的惡狗撲倒了,還能有假?」那說話的眉眼輕佻:「快把六少給交出來!你們家少爺呢,給我們出來!」
「我家少爺不在家,出去了!」
「肯定是躲在家裡不肯出來了,給我進去搜!」
顧槐一個人,哪裡攔得住這麼多人,這些人衝進白家,卻沒找到六少的影子。
「我早說了,沒見過什麼六少。」
「我和他一塊來的,怎麼會沒見,定是給你們家主子養的這些惡狗給吃了!」
惡狗吃人,這實在有些駭人聽聞,只是無憑無據,也找不到屍首,又有孟客從中周旋。孟客擅辯,六少家裡的人去告官的時候,就是他憑自己在青州的人脈和口才搞定了這件事。六少失蹤,成了一樁疑案,只是從此以後,再也沒人敢爬白家的牆頭了。
但是白青雨卻似乎受了驚,在家裡又接連修了兩道牆。孟客看著一道牆又一道牆地蓋起來,神色疑惑。
「我問你,那個六少,是不是來過白家?」他私下裡問顧槐。
顧槐是極其欽佩孟客的,支支吾吾答不上來,不否定也不承認。孟客神色駭然,半天說不出話來。
顧槐覺得孟客應該是猜到了,猶豫了半天,將這事告訴了白青雨。
他原以為白青雨會怪他沒有及時否認,不想白青雨卻道:「你怎麼不告訴他實情?」
「我……我怕……」
「你怕他知道了,怪罪我?」白青雨歪著頭,坐在案前描繪著丹青,畫上男子丰神俊朗,幾筆便勾勒出真人的神韻來,他託著腮道:「我有什麼罪?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還不許我自保了?這樣的惡人,碎屍萬段都不可惜。我倒想讓你告訴大哥,看看他是什麼反應。他曾跟我說,這一生一世都護我周全,他的話,我如今都不敢信了,正好可以拿這件事試試他。」
顧槐也不知道白青雨這話是玩笑話還是真心話,所以並沒有告訴孟客。
可是不久之後的一天,孟客突然上門,並把他支了出去。顧槐從未見過孟客那樣的神情,他一向丰神俊朗的臉龐滿是陰霾,再不見從前半分溫和如玉的模樣。他心下憂慮,便悄悄躲在院子外頭,聽見孟客和白青雨的爭吵聲,不多久,就見孟客氣沖衝出來了。
「孟少爺,孟少爺。」他在後面叫,孟客卻再未回頭。
他只好轉了回來,去看白青雨,就見白青雨在地上坐著,頭髮披散,看見他,便笑。
「少爺……」
「你看看,我就知道會是這樣。」
「少爺……」
白青雨忽然面目猙獰:「當初是誰死乞白賴地求著我!要不是他纏著我,我會把他放在眼裡?!」
這些倒是真的,少爺剛回來白家的時候,連老爺夫人都不大理睬,孟少爺次次來,少爺次次不見。但孟少爺脾氣極好,耐心,這才慢慢有了來往。
「顧槐,若我一無所有,不是白家少爺了,你還會不會跟著我?」
顧槐忙道:「我至死追隨少爺,一輩子願為奴為僕伺候少爺。」
「可我信不過你。不如你替我做一件事,你做了,我便信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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