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方自暗暗鬆了一口氣,不料韓婆子忽然一把抓住他的手,低聲道:“孩子,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咱們快去助他一臂之力。”拉著馬玉龍,疾步向石洞奔去。
馬玉龍大驚,忙道:“師祖吩咐過,任何人不能去打攪他啊!”
韓婆子笑道;“唉!你知道什麼?當年為師下手點破他陽亢之氣的時候,終因夫妻情重,指力僅用了六成。你師祖真氣雖破,穴道並未受到太重的傷,這許多年,全以內腑淤血難除,所以不能將真氣練復。大約他終年然受倒懸之苦,如今淤血已經用內力*住,不致散入血體,才能漸漸將散失的真氣凝聚起來。
這雖然只是個渺茫的希望,但時機一瞬即逝,以現今體力,實無法臻竟全功。咱們不必忌憚什麼,快些進去,合咱們兩人之力,正可助他早些凝聚真力,這樣對他只有好處,事後他決不會責怪你就是。”
一邊說著,一連已到了石洞門口,匆匆放下“返魂香”,便欲掀開那洞口石塊。
馬玉龍想不到弄巧成拙,一時大感焦急,情不由己,急急上前按住那塊大石,急聲說道:
“師父,咱們還是遵從他老人家吩咐吧!萬一當真打擾了他—一”
韓婆子笑道:“真是個傻孩子,師父難道會反害他不成?凝聚真氣,必須得內功有根基的人助力循導經脈,同時注意代其驅散淤血,如此難困之事,他獨力怎能達成?”
馬玉龍急得冷汗直流,哀聲道:“師父,請您老人家千萬再依他一次吧!無論如何,現在不能進去驚攪師祖行功。”
韓婆子微微一怔,道:“奇怪,你為什麼連師父也信不過?”
馬玉龍只差沒有哭出來,囁嚅道:“徒兒不願再見師祖熬受倒懸之苦,寧求師父原諒,好歹遵守師祖之意,至少十二個時辰之內,不能進去。”
韓婆子默然片刻,終於鬆了手,嘆道:“也好,咱們可以等在洞外,如果他行功順利,就不必進去了,一旦有了異動,卻不可大過拘謹。”
馬玉龍含淚而笑,點頭道:“只有如此,徒兒問心方安,師父也不致因而又忤怒了師祖。”
韓婆子捧了那盆“返魂香”,偕馬玉龍並肩坐在草坪上,傾神注意,洞中仍無動靜馬玉龍故意找些話題,跟韓婆子閒聊,天南地北,無所不談,一則藉此分散她的注意,二則打發枯寂時光。
一個時辰,兩個時辰—一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漸漸逝去,轉眼日已當空,巳刻早過。
韓婆子突然漫慢顯出精神有些不能振作,不時舉手阿欠,神情也逐漸恢復了夜間的衰老之態。
馬玉龍好心地道:“師父,午刻將至,線香功能也快盡了,不如暫請返寨休息,此地有徒兒護守,諒來不致發生意外。”
韓婆子笑著搖搖頭道;“不! 等候了數十年,好不容易到了今天,無論如何,師父也要守候到師祖功行圓滿,方願離開。”
馬玉龍道:“但線香功能,只能維持六個時辰,子不過午,效力將盡,師父恐怕受不住山中風寒?”
韓婆子道:“那麼,你去向玉蘭丫頭替我再取一盤線香來吧!好歹熬過今天,要是你師祖真能僥天之倖,練復神功,這盆返魂香也許對我倒有用處。唉!這撈什子的線香雖能提神,這些年,用也把人用煩了。”
馬玉龍登時一愣,靦腆笑道:“山中風大,何況師祖練功,也不是一時半刻能夠圓滿,師父先請回去,一有訊息,徒兒就趕到後寨來向您老人家報喜,這樣不是更好麼?”
韓婆子笑道:“龍兒,你今天是怎麼搞的,總是一再要跟師父唱反調?”
馬玉龍訕訕笑道:“徒兒是關心師父的身體。”
韓婆子道:“既然如此,你就照師父的話去做,線香在經書櫥中,玉蘭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