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嘴沒有說話,只把手一揮。
箭支密密麻麻的飛了過去,也不射人,全都落在扛著雲梯和撞城門用的木頭上,那麼大的目標,射起來遠比射人容易多了,尤其那些人還不怎麼防備。
眼看得四處冒煙,處處起火,阿佑笑得燦爛,“沒有了這些工具,我看你怎麼爬上城牆,撞開我城門。”
看著阿佑那小人得志的快樂樣子,白遠兮抿了抿嘴,聰明的選擇視而不見。
“餘小將軍,那箭怎麼會起火了?”有人目瞪口呆後回過神來,終於想起要問。
阿佑一笑,“我猜的。”
那雲梯和撞木,全都是千年桐做的,千年桐裡面可全都是易燃的油,跟著軍隊風吹日曬早已幹了水汽,如今那箭的速度再加上箭頭上的火藥,要讓它燃起火來還不是就是順理成章的事。
這世間花草樹木,除非大人恢復記憶,要不然還有誰能比得過她瞭解。
渾然不管別人聽了她這話後一身的冷汗,阿佑抓了白遠兮扭頭便往樓下扯。
只要能阻住對方半天的攻勢,她便還來得及做一些事情。
“小白,餘下的,就看你的了。”
“將軍?”負責登城的將領跪在地上,不敢抬頭看索然的臉色。
索然面無表情的看了那一堆堆的焦炭,開口道,“誰指揮的?”
“還沒有探到。”
“就地駐紮,立刻重新紮制雲梯。”任他再是厲害,攻至城門前還是打不開門上不了牆。索然輕輕的敲了敲桌子,“那個人,有點意思呢。”
這樣的戰術,前所未聞。
索然的血液裡,有那麼一點興奮的味道,狹路相逢,難得碰上這麼個有意思的對手。
“餘小將軍,對方停下來了。”劉元屁癲屁癲的跑了過來,滿是興高采烈。
阿佑手中揮舞著令旗,並沒有很意外,“嗯,所以這半天的時間,我們要完成另外一件事。”
“什麼事?”
“佈陣!”
蒼穹陣,餘家威鎮天下的陣法,變幻無窮,神秘莫測,在每一任的當家人手裡,都會綻放出屬於那一個人光彩。
蒼穹劍在指間綻放出七彩光芒,指揮著陣形不斷變幻。
劉元大喜,有餘家蒼穹陣在,夠得索然好好喝一壺了,想一想,又有些擔心,蒼穹陣之所威名遠揚,還離不開餘家軍數年如一日的演練配合,如今只不短短半日,這?
“餘小將軍,這陣何時練得完?”他並沒覺得索然會好好的在那裡等上數年。
阿佑當然懂得他的顧慮,卻只是對著陣中緊緊盯著她的白遠兮微笑,“我們有小白啊!”
她並不奢望能贏,她只要擋住對方的步伐,那就夠了。
楚影帶走的都是善戰的精英,遺留下來的這三分之一,人數雖然也不算少,但是論資質,顯然還要差著一大截。
大家都知道,心裡也都明白,是以軍營中的氣氛,其實並不那麼好。
阿佑站在眾人面前,目光一一的掃過那些年輕的臉龐。
不同於楚影的冷厲,她的目光,柔和而溫暖,讓被看見的人,慢慢的平靜下來。
“大家都覺得我們會死,對不對?”
沒有人回答,其實阿佑也並不需要回答。
她只是高高的站著,髮絲在陽光裡泛著亮光,“真捨不得死,我想爹孃,想爺爺,還想著那刻在心間的人。”
她抬起手來,在空氣中緩緩撫過,“還有這陽光這輕風,我都捨不得。活著多麼美好,未來還有那麼多可能。”
她的聲音忽然轉為堅定,“所以,為了那麼多的捨不得,我們就該打起精神來,不要死,不能死,我們要活著,等待將軍凱旋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