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發狂,揪著衣襟醒來,卻只能摸到眼角不知何時流出的溫熱。
他自幼帶著心疾,每一次做夢,都會發作,疼得整夜整夜睡不著。
朝廷民間,無數名醫國手,都看不出他的病緣自何因,只能開些養身的方子,囑咐不可以大喜大悲,不可以費心勞累……
一年一年,他就這樣痛過來了。
不想做夢,因為會讓他受盡心痛的煎熬,卻又想做夢,因為想見到她,想問她為什麼老在他夢裡出現,卻又流著淚不說話。
他一直以為,那只是一個夢境,可是同一個夢境,長達十餘年的重複出現,說是巧合也未免太說不過去。
所以他知道,那個人一定是曾經真實存在過的。
不是前世,便是在前前世,一定一定是存在過的。
所以輾轉輪迴,他卻還留著她的影子。
可是今日,她卻活生生的出現了。
不是做夢,不是幻想,她這樣真實的被他擁在懷中。
低頭看去,她臉上有些微微的訝異,卻,沒有眼淚。
沒有眼淚,真好!
夢裡紛落的那些眼淚,遠比心疾更讓他難以忍受,幾乎要無法呼吸。
不知道想去哪裡,只知道牢牢的抱住她,然後天地間,只餘他們兩個人。
這樣想著,他便順從心意的,抱著阿佑出了城,直至某處安靜的所在。
抱著她翻身下馬,恰好落在一條小溪旁。
小溪裡的水,清流見底,兩岸有著顏色不一的石頭,大大小小,形狀各異。
楚慕不肯撒手,卻忽然之間不知道下一步該做些什麼了。
如果,就這樣直到天荒地老,就好了!
一個念頭就這樣冒出來,突兀得連他自已都嚇住了。
被大人這樣抱著不動,暖暖的呼吸剛好噴在耳側,阿佑有些不自在。
左右動了兩下,抬起頭來,“大人,你先放開一下手。”
楚慕沒動,手勁卻放鬆了,阿佑兩手一撥,就從他懷中掙脫開來。
向前一步,呼了口氣才轉過頭來,“大人,你認識阿佑?”
怎麼會這麼奇怪,明明大仙都抹去他們的記憶才投胎的啊,影剎大人都不記得了,為什麼大人還記得?
楚慕看著她,“阿佑?”
眼前清秀的人兒,彷彿是從夢中跳出來的,只是少了幾分悲傷,多了些柔和。
阿佑還在疑惑的望著他,一雙晶瑩剔透的眼睛,透著乾淨的純真。
楚慕伸出手去,理著她被飛吹亂的髮絲,“是的,我認識你,在我的夢裡。”
心疾
楚慕伸出手去,理著她被風吹亂的髮絲,“是的,我認識你,在我的夢裡。”
這話一說完,他卻撫著胸,臉色蒼白的倒了下去,一手,還牢牢的抓著阿佑。
身為世子,楚慕自然不會真的是孤身一人。
所以他軟軟倒下去的時候,阿佑還沒來得及驚叫,便已經有人將他接住。
來人一身黑衣,神色端肅的扶住楚慕之後,再掃一眼被主子緊緊抓住手的阿佑,向身後叫了一聲,“青色,我先帶公子回去,你送這位姑娘。”
一隻手,毫不猶豫的扯出了她的手,轉身離去。
阿佑收回被捏疼了的手,不在意的在身上擦擦。
然後,回頭問剛剛突然出現在身後的人,“大人怎麼了?”
青色勉為其難的看看她,對於公子身邊的一等侍衛而言,要應付個嬌滴滴的姑娘的問話,實在是很難得的經歷。
不過,看了大公子剛才的神情,他似乎不能把眼前的人當作隨便可以打發的對像了。
於是,非常有耐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