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笑了,笑的越來越冷,王嬰卻嘆氣一口,繼續說著。
“人是人他媽生的,豬是豬它媽生的,在你看來,豬天生只是食物,所以你並不覺得它可憐。修行血道多年,在我看來,人和豬一樣,都是這世上的生靈,並無貴賤之分。
易地而處,若你我都是修行有成的豬妖,今日我血祭家豬,你反而要問我是不是沒把它們當豬看了,我依舊會回答,是的。”
“王前輩,莫非是豬血吃多了?”
紅袖噗呲一聲笑出了聲,張小寶的冷笑也已經停止了,反而用一種狐疑的目光看著這位王家老祖。
“兩位聽不懂,所以就覺得是我修血道把腦子修瘋了,那我便換一種說法。”
“有這麼一種情況,殺一人可救百人,不殺這一人,百人皆死,那這人小友殺還是不殺?”
“百人與這人同樣是人,都不能殺。”
“那若是殺一人,可救萬人呢?”
“……依舊不殺。”
張小寶有了片刻猶豫,王嬰的笑容更盛之前了。
“我的小友誒,說的容易,做起來難啊。”
“若要殺的這人就是小友呢,小友你會不會讓他們殺了自己?
若小友也在那百人之中,又希不希望這一人死呢?
,!
若小友是這人,而百人都是你的親人朋友,小友會不會自我犧牲?”
王嬰越說越起勁,自圓其說,張小寶卻是頭越來越大,紅袖也不知道怎麼回答。
“歪理,都是歪理。”
“確實是歪理,卻也有跡可循,我王家為了一己私慾,為了家族繁榮,為了能在道陸活下去,並且活的更好,選擇犧牲一些陌生人,即便是孩童,是這條歪理。
小友要為了幾十位孩童,屠了我王家本家分家滿門近千口,同樣是這條歪理。”
說到此處,王嬰便拿出了一面血鏡,交給了張小寶。
“這是什麼?”
“一段用血道手段記錄的真實影像,算是某種真相。”
“小寶別看,都是假的。”
紅袖極力勸阻,伸手去拿血鏡,這種時候,王嬰拿出來的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卻還是被張小寶攔住了。
血鏡中,是一處大院子,應該就是在王家大院,一個半大少年,穿著華麗的服飾,面目猙獰,正發足狂奔,對著幾個老婆子、護院拳打腳踢。
“我是王家少爺!你們放開我!我要吃肉!我要回房間!我不要幹活!”
“哎,打今起,你就是分家院的小雜役了,幹活去吧,不幹活沒飯吃的。”
“大字不識一個,你不幹活還能幹啥?熬幾年吧。”
“還以為你是少爺呢,小屁孩還吃肉,老子當護院一天才一頓肉呢。”
護院可不是老婆子,直接提起那少年就往分家院子走,全然不管少年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喊。
“我是少爺啊!我是王家少爺,你們不能這樣!殺了你們,我把你們全殺了!”
這少年張小寶見過,赫然就是昨天救出的祭品之一。
這少年已經被王家養刁了,全然以為自己就是王家少爺,如今王家不再用人祀,這少年自然地位一落千丈,卻完全接受不了自己是被買來的事實。
張小寶眼神落寞,那面輕薄的血鏡,就那麼從掌心滑落,摔得粉碎。
:()道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