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帶齊機器上來。」
「謝謝你。」
子蓉有種感覺,黃綺雲是會結婚四次的那種人。
看是誰吧,每個個案不同,有人一次嫌多,可是黃綺雲有條件,不不,不是諷刺,並非不敬,而是以事論事。
星期六,下午,天氣良好,子蓉準時到達,會所內嘉賓齊集。
黃綺雲容光煥發,身穿象牙色鍛子小禮服,髮髻上別滿梔子花。
她仍然是子蓉見過最美麗的新娘。
呃,不是最好,可是最美。
子蓉替她拍了許多照片。
新郎遲到,出現的時候有點醉意,但是非常英俊,是一個義大利人。
工作完畢,子蓉告辭。
黃綺雲給她一個小小盒子,裡邊裝著一塊蛋糕。
在車上,子蓉咬了一口。
結婚蛋糕是不好吃的居多,糖霜人口時太甜,接著似有苦意。
有點像所有婚禮。
擔任婚禮記者那麼久,劉子蓉幾乎不大敢結婚。
調職也許是好事。救星呂也敏離開徐乃錚的寓所時,混身發抖。
她真的氣得四肢顫抖,像風中的一塊落葉。
徐是她的男朋友,追求她的時候,好話說盡,好事做盡,沒想到變起瞼來效率也一樣高。
也敏上門去找他攤牌。
沒想到第三者也在那裡。
傳說中那是一位千金小姐,家裡開當鋪,在功利社會中,無論做什麼生意,只要賺錢,都是殷商。
段小姐躲在書房中,也敏坐在客廳一角,徐乃錚在書房裡陪殷小姐,將也敏冷落在客廳裡不理。
也敏真想衝進書房裡去與徐某理論。
可是她僅餘的一絲理智與良知阻止她那麼做。
也敏聽到他們在書房裡竊竊私語。
她忽然悲涼地問自己:你怎麼會淪落到這個地步?一段感情的生與死自有天命,何必勉強,今日自取其辱,若不及時回頭,萬劫不復。
她鼓起勇氣,站起來,開了大門,離開徐宅。
從頭到尾,徐乃錚在家,可是他沒有出來與她說過一句話。
女傭人開了門,給也敏一杯茶,她便坐在那裡等足一小時。
這便是徐乃錚待客之道。
也敏看守了這個人。
她告訴自己,這樣的人,如此涼簿,希罕什麼,揀到也不要。
她走到街上,雙手伸不宜,抖個不停。
她站在牆角,呆一會兒,走到附近酒鋪,買了一瓶小號拔蘭地,旋開瓶蓋,喝了一口,又一口,又一口。
天漸漸暗了。
冬季,太陽下山早,北國,上週末才狠狠下過幾場雪,尚未融盡。
也敏嘆口氣,會好的,時間是最佳良藥。
她上了車,關上門,冷得打了好幾個哆嗦。
到多倫多來根本不是她的主意,徐某他考不上大學,想到加國發展,懇請也敏一起走,真的是跪在地上求,也敏才願轉校。
一年後,他另給新歡,把世敏當陌路人。
徐家富裕,替他置了房子,安排女傭,呂家僅小康,勉強才能付出留學費用。
也敏內疚,一次錯誤的決定連累了家人。
明天醒來,立刻著手打道回府,再留在北國,真會把母親的養老金都花光。
她伏在駕駛盤上休息一會兒,然後開動車子回家。
也敏住宿舍,跟離徐宅有四十分鐘車程。
又下雪了,白茫茫中她轉錯了一個彎。
也敏取出酒瓶,喝乾了酒。
她咕噥地說:「駛到湖邊來了。」這小湖,有個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