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地摩擦著托盤底部,彷彿想要將那托盤磨燃一樣。她勉強忍住心中怒氣,冷冷回道:“小的還要幹活,恭少爺見諒,小的告退。”
恭諾聽聞,“哈哈”笑了幾聲,伸手拍了拍那肥胖的胸膛,不屑地大喝道:“這有什麼?!本少爺身為堂堂尚書之子,還包不起你一個小小跑堂的時間?美人就放心好了,來!本少爺為你倒一杯上好的女兒紅,這酒可是與美人相稱得很,又辣又淳啊,來……”
此時恭諾醉醺醺,聳著又肥又短的脖子,一張圓圓的大餅臉通紅,洋洋得意地炫耀著自家身世,說得太大聲,口水都噴了出來。圓圓的肚子鼓得厲害,那身明紫的衣衫緊緊的,明顯地現出那一層層的肚腩,隨著他講話而一起一伏。
恭諾硬扯著黛蜜趔趔趄趄地走到桌子邊,半倒半灑地倒了一杯酒,塞給黛蜜。“美人,喝!”
黛蜜奮力掙脫,大喊了一聲:“我不會喝酒!恭少爺,你喝醉了,小的告辭!”說罷便要往門口走去。
“想逃?哼!”
恭諾此刻已沒有了耐心,一把扯回黛蜜,狠狠地往桌上一甩。她猝不勝防,被大力一甩,半個身子倒在了桌上,頭撞到桌子,菜汁酒釀被黛蜜“哐啷”撞翻,衣服頓時被汙了一大半。
黛蜜的頭本來就被那叫紅兒的女子撞過一次,疼痛還沒散去,此刻被這樣大力一撞,痛得她直吸氣,伸手覆上後腦勺,覺得簡直痛得連眼睛都睜不開,直覺掉進黑洞般暈眩,陷進一片模糊的黑暗。
“恭少爺,請你放尊重點,這裡是酒家,不是青樓!”
恭諾張狂大笑,聲音隨即一冷:“敬酒不喝喝罰酒?!哼!你最好識趣點!本少爺叫你喝!”
黛蜜還沒從黑暗中清醒過來,只覺自己被人大力地壓在桌上,剛想要掙扎,一個酒壺的壺嘴□嘴來,然後便是倒得飛快的酒,不斷地向她的喉嚨猛灌著。鼻腔被嗆得異常難受,彷彿溺水般窒息。胃裡一陣噁心,胃液不斷翻滾,像那時坐長途汽車暈車般,讓人直想嘔吐卻吐不出來,說不出來的難熬。
“滾開……嗯嗯……滾開……嗯……”
“喝!喝死你!哈哈哈!叫你反抗!本少爺叫你反抗!哈哈哈!!”
黛蜜手腳掙扎著,搖頭想要躲開那像瀑布般湍急的酒,誰知那恭諾按得更緊,半個身子緊貼著黛蜜,灌得越來越快,一壺接著一壺。嘴裡猥瑣地笑著,似乎異常享受這種殘虐的遊戲。
黛蜜被逼把一半酒吞了進去,還有一半自唇角流出,整張臉,整塊衣襟溼透一片。她奮力掙扎,心裡被憤怒充斥著,在濱城那夜遭受的那一幕又清晰地晃過腦子,心中一陣劇痛,一種強烈的信念因著這劇痛反而瞬間滋生,支撐著她久久沒有暈過去。耳邊有一個聲音在不斷轟鳴:不能!絕不能!絕不能再受那種侮辱!絕不能!
在快要被灌得窒息的那一刻,腦子裡那片暈眩竟退了幾分,黑暗也退散了一些,趁著這幾分清明,黛蜜伸出手往桌上胡亂一摸,撈起一個酒瓶狠狠地向恭諾砸去!
恭諾吃痛,身體一下子自黛蜜身上彈出,雙手抱著頭。黛蜜趁機得以起身。見恭諾的雙手滿是觸目驚心的鮮血,自那十隻胖手指中一滴一滴地砸落在地……心中還來不及害怕,見恭諾一臉陰鷙地晃著身體向自己走來,閉著雙眼,抬腳往恭諾的下/體大力一踢,然後慌張地推開那個紅兒,奪門而出!
那幾個女人見到滿地鮮血尖聲大叫,恭諾的四個僕從見到恭諾腳步虛晃,臉上劃過幾縷血痕,此刻才反應過來,忙上前扶住自己主子。
黛蜜的力氣畢竟太小,恭諾受了一酒瓶,此時竟還沒有暈,只是那張肥肉橫生的圓臉此刻有如喪屍般,恐怖異常。恭諾推開那四個僕從,咬牙切齒道:“還愣著幹什麼?把那賤人給本少爺抓回來!我要那賤人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