響,低沉的聲音自外面穿透進來。
雲雪顏一怔,心裡略顯不安,他,怎麼來了?她對他似是怕了,即便做的再過淡然,還是會莫名的恐懼。
他帶給她的愛綿長,可,他帶給她的痛也深沉噬骨,她無法抉擇,給他一個合適的態度,她甚至想恨他,卻在時間的打磨下,將那份恨意消失殆盡。
她以為,遺忘是對他最好的懲罰,事實也證明,確實是,可她沒有意料到的是……他即便面對這樣的拒絕還是不肯放手。
開啟門,她看著眼前的一身玄色袍子的男子,英俊挺拔,堅毅的輪廓在微弱的燈光襯托下越發精緻。
她細細打量,她有多久沒如此的看著他了?
“有什麼事?”她難得緩和下嗓音,看著他冷冽的雙眸,不躲不閃。
“想和你聊聊。”他簡單的回答,不等她讓開便已經朝著屋裡走去,手中端著酒壺,兩隻酒杯,走到桌子前緩緩坐下,神色平靜,“顏兒,過來坐,我睡不著,和我聊聊。”
他的聲音太過柔和,讓她聽的不夠真切,看著他端坐的身影恍惚了片刻才關上門走了過去。
“聊什麼?”她一笑,沒有面紗遮掩的唇角劃出細潤的弧度,水眸被燭光映襯的更加水亮。
她柔美的樣子讓他胸口頓瑟,卻只得僵硬著臉看她,露不出半絲笑意,他看著她,心快要痛死了!
伸手為自己和段南煜漲上酒,細聞酒中的味道,卻是果酒,她突然想起那次鳳夕樓帶她去喝果酒,他說不會醉,可她還是醉了,醉的不省人事,醉的不必去想那些讓她肝膽皴裂的過去。
接過雲雪顏遞來的酒,段南煜一飲而盡,溫和的酒順著喉嚨滑進心肺,讓他感到絲絲涼意,不由苦笑,看著她,“顏兒,你可記得過去,我是指你臉上的傷疤是如何落下的?”
酒不經意的灑出,落在手背上微溼,雲雪顏抬頭,怔愣的看著他,似是從段南煜的身上能捕捉到什麼一般,抬手將酒送入口中,苦澀頓生,“不記得了,必然不是好的過去,不記得更好。”
“若我說是為了救我呢?”段南煜的聲音沉重。
“救你?”她不明白的反問,她和他有過這樣的交集嗎?若是有,若是她拼了性命救他,那他為什麼還要那樣的羞辱奚落她?
她……寧可不是她,她寧可他說的一切都不是事實,可腦海中幾個零散的片段緩緩衝擊而來,擊撞在心裡卻是那麼的清晰。
她萬萬沒想到,過去無論如何都不曾記起的記憶,會在此刻輕易的浮現而上。
原來,這些不是她遺忘了,而是沒有人提起,她便深深隱藏,原來如此……
“我一直以為是云溪音把我救出來的,因為那時候的你是那麼不起眼,我根本就沒注意到,”他悶哼一聲,搖晃著手中的酒杯,目光迷濛,“只是,就因為這樣一個錯誤而鑄成今日再也無法彌補的錯。”
“過去了。”雲雪顏胸口遽痛,就算現在知道了又如何,他依舊拋棄了她,現在再說來又算是什麼意思?
上天不過是開了個玩笑,讓他們錯過彼此,卻仍要再相互糾纏,然後傷害,直至遍體鱗傷卻始終不捨得放手。
她無數次痴笑,為什麼當初她會愛上他?因為他是她的夫君,她的天,她唯一的依靠,所以她必須要愛上他?
一旦陷落,便越陷越深,最終卻落得個萬劫不復的下場。那暗黑無底的深淵已經將她對他的期盼盡數湮滅。
愛上段南煜的那個孱弱女子早已在被打落山崖的那一刻,被獵獵寒風粉碎成了粉末。
“可我……放不下你,當得知你是她的時候,我才知道,我一開始愛上的就是你,從來都不是別人,只是雲雪顏。”他語氣痴纏,透著無盡悲傷。
他悔恨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