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包括了他的生命力、鬥志和悍強。她覺得自已是認識這個人的,認識很久了很久了,久得就象是上輩子的事。她一向在閨閣裡,因為會武,所以心中默許的是文人、名士、才子、騷人墨客,而從來都不是這樣一個逼近原始的慓悍青年,就象一頭狼。
這使她很有些迷惚的感覺。
她看著他的時候,好象看到一頭野獸,站在她心靈裡溫柔的陌路上。
這時,冷血卻對薔薇將軍說:
“你不敢動手,我動。”
──中了毒的他,竟敢說出這種話!
──他到底有沒有中毒?
他的劍已指向薔薇將軍。
於春童看著對方的斷劍,好象看到自己即將被切斷的命,掃刀一綽,旋即刀尖垂地,苦笑道:“不打了,不打了,真要打,我不是你的對手,你連毒都毒不倒,我哪能跟你打!”
說著又皺著眉、歪著頭、伸著脖子說,“你真的沒有中毒嗎?”
他人長得秀氣好看,穿著臃腫,英武中偏又帶著嘻皮笑臉,一副與人無傷,對人無尤的樣子。
“你既然沒有中毒,我就打不過你。”他意興闌珊的徑自說下去,“那麼,還打來幹什麼?”
話才說到這裡,他的刀已砍向冷血的脖子!
世上有的人窮兇,有的人極惡,當然也有好人善人,但最可怕的,莫過於外表大忠大善,內裡大奸大惡的人了。
他們做一套,說一套。如果他們說是保護你,那就是來殺害你;要是他們說愛護你,就是來毀滅你;假如他們說要來維持秩序,就是來毀滅一切;若是他們坦白從寬,那就是要你認罪之後好來個名正言順的千刀萬剮。
他們這種人,要是對你說這一村子的人只有三個是壞人,那麼,到頭來,恐怕一村子活著的還不到三個人。
這一刀,認準了冷血的脖子,彷彿他就是它前世的歸宿,狠狠的砍了下去。
狠得就象一記愛極了的吻。
冷血沒有避。
他來不及避。
他根本不避。
“嗖”的一聲,斷劍叮向薔薇將軍的咽喉!
──你要砍掉我的頭,可以,可是我也會割斷你的咽喉。
這就是武林的規律:
以牙還牙,以血還血。
以劍尖等待刀鋒。
以生命換取人頭。
薔薇將軍變招。
他可不願意跟冷血同歸於盡。
“我們又沒有十冤九仇,”他涎著笑臉道,“何必狠成這個樣子──”話未說完,他又出刀。
一刀斜砍向冷血的左肩。
──他這次不是要殺人。
──而是要傷人。
冷血一直沒有答話。
他沒有說話,甚至也似完全沒有聽薔薇將軍說的話。
──彷彿當這人說的已不是人話,已沒有聽的價值。
他一直只盯著對方的刀。
薔薇將軍的刀一動,他的劍又疾刺而出!
又是叮向對方的喉嚨。
薔薇將軍的掃刀極長。
刀氣又長於刀鋒,力意更長於刀氣。
冷血的劍短。
何況那是一把斷了的劍。
眼看冷血的劍,未及薔薇將軍,薔薇將軍的刀,將要把冷血砍成兩片!
可是,在場的人,只要看見冷血出劍的勢子,都會了解,就算薔薇將軍能一刀把一個冷血斫成兩個冷血,冷血的劍,還是會刺進他的喉管裡──哪怕是一把斷劍。
劍斷、命斷,可是殺勢不斷!
薔薇將軍只好又收刀。
他回刀擋過一劍。